“当局者迷。”
司徒凛勾起唇角将人一揽,下巴虚虚蹭在雪白的发顶:“三少,再叫一声‘如止哥哥’,或许我便信了。”
这话不说倒罢,说了,偏让他想起昨晚被人逼到口不择言的羞耻经历,倔劲儿上头,就是不想松口。哼唧半天,又想起旧事,板下脸来,冷眼兴师问罪道:“我还就不叫,能待怎的?你昨天先假装受伤又诓我表白心意,现在又要倒打一耙?!”
“哦,这事啊……”
司徒凛一戳他的额头:“我还没怪你破坏我的计划呢。”
计划?什么计划?
云濯不可置信地翻他一眼,深觉这人劣迹斑斑,怕是又在诓自己,不假思索哼道:“行,你接着编,我听着。”
“哎,这次我说的,可是真的啊。”
平时调侃连篇就是有这个问题,该被信的时候,别人偏生半点不信,司徒凛叹口气,开始同对方耐心解释:“你想,那幕后黑手先知你我在调查真相,又破坏机关害人不成,可不就要着手再翻风浪?”
云濯仍不明所以:“这不是废话?可他若还想杀你,只管杀他的去,你躺屋里装死人还禀退侍者,和此事又有什么关系?”
司徒凛又无奈道:“你还记得清洛道长怎么死的么?”
云濯下意识道:“不就是先被妖兽挠伤了,然后莫名其妙伤势不治……”
语至此,脑中却忽灵犀一现,抬眼望向司徒凛:“嘶,伤势不治,难道你的意思是……”
司徒凛点点头:“当初清洛道长受伤在床,本非致命之伤却恶化而死,那人怕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他伤情加重还不为人知。而若害我的与害洛道长的真为同一人,今我假装伤重,便极可能让他轻敌大意,再借当年之法故技重施一次。这不就是教我寻得端倪的绝好时机?谁知你啊……”
“谁知我?”
此语入耳思量须臾,云濯马上会意,大仇得报似的笑意盈盈:“谁知,你被我一番言语搅得心绪不宁,这就破了功了?”
司徒凛点点头,耳根浮上不明显的赫色,却恰被对方一眼瞧见。
原来这人八面玲珑处变不惊,也有因自己而乱了阵脚的时刻。
他蹬鼻子上脸凑到人耳前去瞅,越看越觉可爱。顺手提起本舀着欲自己喝的半勺菜粥往司徒凛嘴边送,神情半是调戏半是得意:“不羞不羞,乖,相公喂你喝粥啊。”
难得对方主动调戏,司徒凛自然奉陪到底,依他所言张了嘴,舌头却缓缓卷上那瓷勺,舔来舐去,故意逗留,颇有些意味不明。
这幅画面委实诡异妖娆,看得云濯心下一滞,本就因受伤而持勺不稳的左手也跟着微颤。
――结果这一抖不得了,浓稠粥液陡然全翻入那人口中,司徒凛被呛了一呛,捂嘴咳嗽数声,肩上起伏不止,喘息也愈来愈急:“咳,咳咳……”
“凛兄?”
始作俑者见状,赶紧去拍背顺气,可折腾一会儿,却在那人唇齿间闻到股血腥气,心下一滞忽觉不对,忙掰了他手来看,果然见那掌心除了粥液,还掺着点殷红的血丝。
怎么回事?喝粥能把人呛吐血?
殷红刺眼,云濯甚感骇然,下意识便觉是这人身上残雪毒发作,或被苍灼弄出的什么内伤在见不到的地复了发。当即丢下勺子将人一按,开始一点一点检查。
可,摸索查看了须臾,却半点不见内伤外伤,对方脉象极稳,除过呼吸亦稍急,似并无因伤势或中毒而吐血之意。
“可以了。”
任人半扒了衣衫左碰右摸好久,虽是检查伤势不带欲念,可自己也正值血气方刚年岁,深觉再由此下去又要起火。念着云濯昨晚上被折腾伤了不能再行云雨,赶紧将人腕子一抓,拎着吻上掌心和指缝:“别检查了,那伤那毒都没事。”
“都没事?那吐血还能是怎么回事?”
见对方气色尚佳,比之先前梦里虚弱光景确实好上很多,但偏又想不通方才被咳出的血,云濯甚觉迷惑:“总不能是你这人身子太虚,洞个房就把自己累吐血了吧?”
语罢,又自己都不信服般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昨天我比你惨多了,我都没吐血,哪有这样的……”
“云,千,玄!”
小子自说自话还颇觉有理,司徒凛听得额角青筋一跳,身为男人哪禁得此等嘲讽,再度将人摁在床上,一字一顿道:“什么意思?说我人道不能?!”
“别,没没没!”
云濯赶紧解释:“我在认真分析呢!”
语罢,又琢磨半天,待瞧见床褥与饭菜时,忽恍然大悟般一叹,开始正经打岔:“哎,凛兄,你说会不会是这样。昨日那幕后黑手在我来前,其实已想法子给你投了毒,只不过咱们当时折腾太投入,没立刻中招,直到方才才碰到那玩意。但你伤势已痊愈,所以他那加重别人伤势的药没起多大作用,只咯出了点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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