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濯闻言,白他一眼:“哎?什么就自行掂量了,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
司徒凛闻言一勾唇角:“嗯?好像有这么回事儿,也罢,那我出手相助便是。”
思量须臾,他仍是面不改色:“不过,一言以蔽之,这招儿还是有点险有点悬,我只是一提,届时用不用还得看道长之意。”
段昭英看他一眼:“若我不用,你待如何?”
司徒凛道:“自然是放弃寻找那红枫,继续陪着道长调查洛道长一事。只不过届时线索全无,调查大概会颇非时日。”
顿了顿,又道:“或者,我们也可去那组织里同刺客硬碰硬,但这样只怕更为凶险,倒不如方才我那冒险之策……”
“行了,莫再言。”
听人权衡一番利弊,却字字都似在加以威胁,段昭英一抬手道:“我此行本就是为调查师兄之事而来,此事不清,亦无颜回禀观主。既然你都将话说至此,看来道爷不答应也不行了。”
得到想要之答复,司徒凛略一颔首:“好,那个中事宜我们日后再行商议……届时烦请你先行一步,前往那云来城中,我们不日后亦会暗中入城相助,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这是自然。”
段昭英不作异议,点头应下,可思量了须臾,却又抬头将二人打量一番,沉声道:“只是此事暂罢,在下却还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教二位?”
云濯一点头:“请讲。”
他上上下下打量二人一番,半是鄙夷半是犹豫道:“……老老实实告诉道爷,你们究竟是不是对断袖?”
第十章 云来
中原西南,南诏邻地,有城名云来。
此城依山而建,林木环生,水草丰美。地势亦略高于别处,碧空如洗,云雾缭绕,如仙境般明媚清朗,倒也颇衬此名。
云濯和司徒凛慢悠悠驭马而来时,这城中正值午后,逢沿街各处食谱小摊开灶引火,好不热闹。炸糕卤面竹筒饭,米线腌菜豌豆粉一应摆开,不宽的街巷之间混合出各种浓郁香气,霎时便让某位贪嘴的少爷连道都走不动,眼巴巴扯着身边人的衣袖就开始左张右望,口水咽个不停。
毕竟,负罪之时颠沛流离,阴间三年更是五感尽失,这一下重返人间,胃里倒比心里念旧。美食当前,任什么疑案红枫,冥幽贼子,统统在肚里的馋虫面前一败涂地,溃不成军。
他兴冲冲走了几步,正瞧见竹棚下有个苗人姑娘手拎小篮,当中几块鲜花饼上有糖霜,香气沁人,白皮酥软,顿时眼里几欲冒出光来,将司徒凛肩膀一怼,努嘴试探道:“凛兄,你觉得这小姑娘长得如何?”
司徒凛头也不抬:“不如何。”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
不知如何接话,云濯略一挑眉,仍对那诱人的点心念念不忘:“那不讨论姑娘,你想不想吃鲜花饼?”
被问到的人扭头瞥他一眼,又瞧了瞧那酥饼摊子,片刻后神态了然,自怀中掏出钱袋一丢:“买。”
“这么爽快了?”
看出那人自己对鲜花饼其实兴趣寥寥,云濯伸手接过钱袋,略感疑惑:“你这人,什么时候会对别人这么好?”
司徒凛挑挑眉:“我一直对你挺好的,你不知道而已。”
“是么?”
云濯两步走到棚前,接下油纸包的鲜花饼,双眼一眯,全然不信。
司徒凛两手一抄:“钱袋都给你了,信不信随意。”
“嗯,也是?”
思量来去好像还有那么点道理,云濯心情大好,也懒于再同人掰扯,又一指旁边卖糖画的大爷,对人轻笑:“那个呢?你想不想吃?”
司徒凛面色不改:“钱在你手里,买就是。”
……
半个时辰后,云濯左手糖人右手甜糕,怀里揣着桃酥鲜花饼,肘上还挂着一竹筒的糯米饭。甚至,连身上衣衫都顺带进店里裁了身新的,素袍玉带,上纹金绣,脚蹬云靴,发绾墨冠,颇复有几分昔年武陵年少之态,好不春风得意。
靴底踏过街上石板,声响清脆,他大摇大摆拉着司徒凛眼在一处豆花摊前坐下,还了那人钱袋又自掏腰包叫了两份,接来便将瓷碗往人跟前推:“凛兄,今天谢谢你请我客,这豆花就当我的回请可好?”
司徒凛白了那碗一眼,粗瓷之器当中清汁透明,犹留着几块未溶的冰糖,看来甜腻非常。
他皱眉摇摇头:“甜的,不吃。”
“嗯?”
云濯吸溜一口自己那碗白嫩嫩的糖水豆花,不觉有异,疑惑道:“怎么了?豆花不就该是甜的?莫非你爱吃咸的?”
司徒凛继续摇头。
“不是吧。”
云濯百思不解:“不是甜的也不是咸的,那你是压根不爱吃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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