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以血续命,还有此等事?”
习医多年,不曾听说此等歪门邪道,云辰闻言亦一皱眉:“莫非依你所言,这些后三案皆是一半人半鬼之物的续命行径?”
“很有可能。”
离彻忖道:“但知道这些又有何用?我们现在,只有一根查不出气息来源的金簪,可要怎么继续调查。”
司徒凛一抬手:“先别急说这个,我倒觉除此之外,这些案子里还有个疑点未解。”
三人闻言皆望向他:“何点未解?”
“人数不对。”
司徒凛道:“若我没记错,顾祖师爷书里还写过,续命之法,一人之生血可支撑两月有余。可这短短半年之间,少说也六人之血被吸了干,倒让我怀疑这妖物是不是有两人。”
此番言之甚有理,离彻点头赞同,可云濯却听得嘀咕,皱眉道:“啊?一个妖物就够难受了,怎么还出来两个?而且第一件案子到底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这妖可怎么除啊……”
云辰也点点头,叹道:“是啊,何况现在,我们在明人家在暗,怕更为不好对付吧?”
“倒也未必。”
低头思忖片刻,司徒凛忽一转眼珠:“我有个法子,你们想不想听?”
离彻点点头:“师弟但说无妨。”
司徒凛道:“既然证据有限,案情不明,我们又找不到那妖物。那为何不制造新的案子,让他来找我们呢?”
“新的案子……师弟是说,再找人成亲?”
离彻皱皱眉:“这可不好办吧?村中遭此惨祸,青年男女早跑到别处,只剩下些老弱病残,可上哪儿找愿意冒此风险的新郎新娘去。”
“死脑筋。”
司徒凛把两条腿往凳子上胡乱搭,一本正经说起自己的歪招:“找村人干嘛!他们又没武功,被那妖祟抓了岂不麻烦?咱们自己演一出不就行了。”
“什么意思?”
云濯诧异一抬眼:“咱四个大男人?还能演出成假亲的闹剧,去引诱那妖怪?”
“嗯,孺子可教。”
司徒凛点点头,旋即冲他肩上一拍:“你跟我,穿着喜服假装成亲,作饵引诱;他们俩,跟在后面埋伏着……管他什么半鬼还是半妖,血流成河还是血液全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四个有武功的,还怕抓不住一个妖怪?”
“什,什么?!”
云濯闻言,大为讶异:“先且不论危不危险……怎么就我跟你要假装成亲了?”
“哎,问着了……我这么安排,还不是为了咱俩的安全?”
司徒凛拍拍桌子,一本正经:“别人武功高,若让人家演戏,万一到时束手束脚打不过妖怪,就咱俩这三脚猫功夫,能救得了么?”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但反过来,若咱俩在明遭了那妖怪暗算,师兄和白泽君在暗的话,肯定能想到法子化险为夷不是?”
“这……”
论武功资质,的确这样更稳妥,论当前境遇,也的确这方险招尚能一试。可想到自己连姑娘的手还没摸到,偏要先和男人成回亲,纵对方和自己孽缘颇深,感情甚笃,云濯也还是心里打鼓。
内心纠结,他悄悄瞥瞥一旁的云辰和离彻,发现自家二哥闻声不言不语,深思片刻,神色未变;离彻则皱眉扶额,似是虽对师弟这歪招颇有微词,但也一时想不出更好的点子来反驳。
“怎么,你不答应?”
见眼前之人左顾右盼,面露迟疑之色,司徒凛眯了眯眼,心下了然。
然后,也不待云濯回答,便假模假样叹了声气,早有预谋般伸手自怀里掏掏摸摸,须臾拎出根细长东西——竟是那白玉簪。
紫衣少年吐吐舌头,有样学样,假惺惺哭道:“娘亲,濯阿姨。你们看,云濯他刚嫌我不听他话,这下,他却也不听我话了……”
什么?!
被人用弟子房里同样的路数将回一军,云濯这才反应过来。本不假思索就要出言骂人,可一抬眼偏看到剩下那两位兄长辈的人物投来诧异目光,顿感如坐针毡,青筋直跳。
他“噌噌”起身,忙伸手捂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低声道:“司徒凛,你还照猫画虎有样学样是怎的?”
被点到名的人理直气壮直点头。
“……你。”
借亡故之人撒泼耍赖这种招式,自己人整整还罢,若在旁人面前继续胡乱折腾,就有点忒丢面子了。
何况,那旁人还是自家亲哥!
纵司徒凛不要面子,他二哥人也温和,可事后万一说漏嘴教大哥和老爹知道,岂不真真完蛋?!
僵持片刻,云濯看看那根簪子,又看看一边搞不清状况的俩围观者,心里左右权衡,决定暂时认怂。
但到底把持着男人最后的尊严,他决定同司徒凛进行讨价还价:“我说,扮新人可以,但咱们定好,我可不扮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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