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渊落在想些什么,但最基本的道理却还是懂的。
终是说了句公道话:“若是一个人类触怒上苍犯了罪孽,那么所有人族都有罪么?尊上,并非所有魔族都是如此,怎能一概而论。”
宫漠曾说,魔族被世人误解得太深,沦陷不易,若是沉沦则会越陷越深。并非他们自愿,只是忍不了,实在是太在乎了。
生来便有魔血,生来便比人执着百倍。
这一点,某一层面上而言,叫人肃然起敬。
这话说得确实有道理。却也因人而异。
渊落冷冷地看着他,眸光似乎能看穿人的内心,齐木站在他面前无处遁形,半晌以修炼为由,生硬地说了句感谢不杀之恩,有要事,先行一步。
齐木御空飞向远方,头也不回地远去。
比之冥蛇,速度慢了不止一星半点,真元耗了大半,想必足够远了,齐木落地前行。
煤球蹦出来,几声长叹,说不出的寂寥悲戚。隐隐几分得瑟。
【小六竟然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不可思议,天意难违,且死且安息。废木,节哀顺变,难得有个如此听话的坐骑,就这么没了,啧啧。】
齐木疑惑:“你在说些什么,我为何要哀?”
嗓音冰冷,回归以往的语气。
煤球一愣。
【你不是对它万分满意么,这就死了,你不难受?】
“万分满意?”齐木惊讶,既而笑出声,极为干瘪:“你是在说笑吧煤大爷,连你都察觉到它顺从得不正常,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初见便侍我为主,端的是万分忠诚,这世上连认主了也有时时刻刻唱反调的,想来一个连认主都不曾有过的凶兽,相处不过一日,也想得我信任,真当我傻么。”
的确,凶兽认主后其主才能掌控它的生死,自愿归顺为坐骑则地位对等,此物较为特殊,乃他人所赠。煤球惊诧,六道一口一句主人,倒让它竟然忽略了这最重要的一点——冥蛇根本不曾认主。
煤球按捺不住激动,情绪铺天盖地而至淹没了齐木的识海。
【你竟然什么都知道,这和你今日处处忍让有何关系,本大爷简直服了你了,冥蛇乃极境后期凶兽,此物素来凶狠残暴,认主都没有,你还敢指使它,不怕半路一口吞了么!那位还真是出手及时……】
“恰恰相反,若是不指使它,麻烦会更大些,它能如此服从于我,想必是因为真正主人,还是宫漠,我没打算杀它,尊上亲自来此出乎意料之外,”
齐木飞掠而出,速度不减,打断它的话,冷声道:“就算不杀它,我也有办法让冥蛇在极短时间内,心甘情愿认我为主。”
这话说得极为认真,煤球听来却觉有些傲慢,隐隐有些不屑,习惯性泼冷水。
【哦?心甘情愿?本大爷倒是看不出来你有这本事,不信。】
半路聊以,正反冥蛇已死,齐木的计谋无处实施,说出来自然也不介意。
“这日来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造成假象,让它告知背后那位,我不过是个胆小如鼠,贪生怕死的懦弱小鬼,宫漠看来我并非如此,便会认为冥蛇撒谎,二者一旦有了隔阂,我便能乘虚而入,不过是凶兽稍稍糊弄还不是被耍得晕头转向,此计谋一;
再者,它若是偷听,那便尽情听,只是听到的都和真相不同罢了,既然它要玩忠心那便陪他玩,总会有阴沟翻船的时候,此计谋二;
又或者,虐它至死,逼它先叛变,伤了玄天殿弟子便大肆宣扬,于是以此为由令其认主,此计谋三……”
“至于最后一种,最为简单,一月内不能令其臣服于我,让尊上直接动手杀了它。”
煤球仿佛僵硬在半空中,被齐木抛之身后,沉默半晌,追了上去。
【胆子真够大,本大爷第一次对你刮目相看,如此危险都敢这般尝试,和软弱无知八竿子打不着,你是什么时候想到这些的。】
穿过碎石林,过膝青草遍地,一道残影飞速掠过,身后出现一条巨长的绿带,藤蔓向着两边倾倒。
“这也是毫无办法,当时初见成年冥蛇,宫漠还在一旁,这一人一兽都远远超出我能抵抗的范围,就算用瞬息符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当时手头也就一张,如若不答应,我走得了么?不用想也知道赶不上大比了。”
其实也是不久前,宫漠表明心意,他断然拒绝时,看到后者骤然冰冷的眸子,心生不祥。
那时可是被狠狠推下去的,正好砸在冥蛇身上,若是再次拒绝,齐木不敢笃定自己能活着回去。
煤球默然了,的确如齐木所说,当时没得选择。答应后,冥蛇会无时无刻静待着,听候差遣,任何话语都会被其听到,唯一的办法便是让其认主。而齐木的法子不可谓不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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