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人心难测,秦长老虽冷漠却待人真诚,平时对齐木可是万分的真啊,这一旦离开确实就没了利用之处,自然不必再放在眼里。”
微弱的声音传到耳边,如震雷般。齐木猛地顿住,瞬移般冲到几人面前,扯住一人衣襟。
厉声道:“你们方才说什么,秦休走了?”
那人嗓音在抖:“是,是啊,昨日离开的,句句属实,千真万确。”
“为何会提前离开,既然多人送行,我怎么不知道?”
齐木眸光晦暗,思忖片刻,猛地一惊。极为急切。
“宴会过去几日了?”
那几人不明所以,如实回答。
齐木瞬间如坠冰川。
他整整睡了三日半!先前答应一同离开,临时改变主意;而后答应为其送行,却又食言了……
丹会在即,以秦休的身法,亦或是传送阵,一日时间,想必早已离开魔域了。
齐木出门,阳光照在身上,有些刺眼。他停在大门口,恍然如梦。
取火引的弟子还未回归,那几人留在大堂,见齐木神情恍惚走出门,顿时松了口气。
这些下人平日里没人管辖,齐木不争低调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其人善交懂礼,与府内弟子相处愉快,平时也没个上下,说是景仰尊敬也罢倒也没多少人真正害怕他。只见人前脚刚走,几个弟子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前几日听说这两人闹翻了,搞不好是大吵了一架,府主不许秦长老离开,人没有答应,于是离开时送行也没见踪影,该不会秦长老离开是另有隐情?奇了怪了……”
齐木抬起的脚陡然顿住,抬眸。
目光冰冷:“放肆!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等来管!”
难得发怒,刹那间的气势陡转,仿佛看到那日决战之时叱咤苍穹的震撼身影,那几人目露惊色,浑身僵硬,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齐木面色阴沉,气氛压抑到极点。拂袖离开的前一刻,浑身真元暴涨,一道火龙自抬起的手臂上蔓延开来,弹指脱手指出,如电光般袭向中央丹炉内。
恍若钟鸣般轰地一声,巨大的丹炉燃起熊熊烈焰,顷刻间炙热的气浪席卷四方!
取火种的弟子终于姗姗来迟,但见丹炉火起,一旁呆若木鸡的几人。忍不住一番惊叹。
“竟然自己燃了,白跑了一趟。你们几个站着作甚?”
僵硬如雕塑的几人终是回过神来,脸颊抖动,双眼火热。
“好、好厉害!”
回到地府正堂,不少人来询问秦休离开的情况,还有人谈及近日来想入地府的弟子名册,更有人提及前日来地府大闹一通言称要见齐木的绝色女子,此话一出不少人砰然色变,见齐木面色未变,却也没提及那女子是谁。
你一言我一语,关键与秦休有关的没听到多少,他在此地坐镇了三日,那位西苑元老平昌便以怠慢修炼为由一番教导,却尽是批评指责,似乎事事不顺他的眼,齐木先开始就算不悦却还是彬彬有礼,言行举止恰到好处,但平昌长老越说越自我独断。
“有着闲暇功夫用来感伤,还不如勤心修炼,不过一人离开也能影响心绪,可见你心性之差,道心难稳,简直愚昧!修士之交不过泛泛,有利益则用,无则弃……”
越说越刺耳,齐木不耐其烦,正想着敷衍了事。
一位身穿明黄色长袍的男子踏门而入,五官精致,凤目斜飞,唇角上扬,惯有的轻佻。旁人摇扇没他潇洒脱俗,出场无他高调遭嫌。
身侧平长老闭了口,眸光森冷,但见那人冷哼一声,撇开视线。
暮钰置若未闻,合了折扇,随手赏给了身侧看门的小厮。
“平长老,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不知平叔近来可好?”
“谷流峰峰主说笑了,这声平叔,老夫高攀不上。老夫还有要事,先行一步,”平昌长老极为冷淡,脸色极为阴沉,再没看暮钰一眼,离开大殿。
身为西苑元老,自是知晓当年秘辛,不待见暮钰也实属正常。
齐木扫了一眼,不冷不热道:“稀客。”
暮钰也不恼,平长老一走,他收敛了笑容,走到齐木面前,单刀直入:“秦休那日,一直没离开,说要等你。”
齐木惊起,嘭地一声,长桌之上墨玉砚台摔在地上。
“什么!”
暮钰拦住他,又道:“你先别激动,毕竟已经是三日前的事了,我有事耽搁了下,今日闻声才来看看你,却没见着多么失魂落魄,看来我低估你了。”
“来不及了,”齐木讪笑道:“看不出失落么,究竟要那般才叫失魂落魄?”
暮钰想了想,道:“比那日秦休的样子好看多了。
亏我陪着站了半个时辰,他就真只看了我一眼,短短几步,回头了不下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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