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漠已经变回原样,面上带着久居高位者的肃然,闻言,眼里透着一丝怜悯。
“你自以为很懂魔尊,认定他不会杀你?就凭一张面具一点声音就跟着本君走了这么久,若不是本君厌倦了把你带到这里,不露出破绽,你根本认不出来。”
齐木皱眉,想甩开他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这与你无关。”
宫漠继续道:“你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连他以前经历过什么事也毫不了解,你知道魔尊最执着的是什么?你除了知道他的名字,还懂哪些?”
往日被刻意忽略的掩盖的不想去提不想思考的……硬生生揭开,血淋淋的。
齐木面无表情道:“多谢昊天殿主提醒,虽然我不介意这些。”
“就因为你喜欢他?”
“是又如何。”
宫漠觉得可笑:“你说喜欢魔尊,却不想把他据为己有,反倒赞同魔尊和仙尘在一起,放任他们纠缠不清,你没有别的心思?”
不能触怒此人,齐木并不确定这人会不会杀他,一旦打起来惊动这两尊石像,唯一一条路被封,再深入就难了。
但此刻齐木根本做不到面面俱到,宫漠说的每句话都让齐木很烦躁,若可以他恨不得杀了这人。他想得很简单,就是再尖锐的问题,也轮不到外人来提醒。
齐木道:“别以为所有人都跟魔族一样,比起欢愉一时我更不愿尊上受挫,更何况这些不是我能决定的。昊天殿主若是舍不得那位,不妨多为他想想,一旦两人对立会有什么后果,想必昊天殿主比我更清楚。这世上多得是情义不能两全,有些事,若是太执着,不如放手。”
执着的下场,会是暮钰和凤颜那样。
宫漠神色微微僵硬,他从没想过齐木会说出这番话,只觉万分可笑,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收敛了笑意,恢复平静。
扣住齐木的手腕,抬起,右手与手腕脱节,呈不自然扭曲,指骨根根掰断。
宫漠问道:“疼吗?”
齐木并未挣扎。
“不疼。”
宫漠道:“那你和个死人有什么两样,无痛无感,你这样也算活着吗?你连心痛都感觉不到,有什么资格谈爱。”
齐木脸色煞白。
宫漠嗓音低缓,透着蛊惑,温润的热气喷薄在面颊上。
“看在你可怜又无知到这个份上,好心告诉你个秘密。感受到了吗,骨髓深处,在你的体内,有好玩的小东西……”
阵阵酥麻从浑身上下传来,仿佛由内而外一块块血肉骸骨正在被吞食,能听到体内各处啃噬的摩擦声,皮下有凸起迅速爬遍全身,能清晰地‘看到’那个东西,沿着筋脉啃噬血肉,最后没入骨中游走。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蛊虫异动,齐木脸色白得吓人,豆大的汗珠从额上落下,他抬头,眼神阴冷得吓人。
“……是你下的!”
“不是本君下的,不过却是本君养的。这小东西宝贵得很,大6仅有一对,妙用无穷,包括隐藏你的血脉,变得无痛无感,骨中蛊吞噬魔气,让你就算丹田破碎还能从魔尊那儿吸收灵气,让你潜意思里认为非他不可……”
“你想说什么!”
“想告诉你,魔尊明知道你需要吸纳灵气,便给你吸纳,让你离不开他。他知道你体内有蛊,却不帮你去除,只用你的躯体渡他体内魔气,从头到尾不过是利用你罢了。”
齐木冷笑:“我会信你?”
石人师父说过这蛊就是尊上也解不了!
宫漠嗤笑:“你娘当初求本君把这神蛊给她亲儿子下了,似乎是为了复仇?复仇后便会解除,否则蛊虫无解,生生世世都得此枷锁,就算你死了,下辈子下下辈子体内蛊毒不消。”
齐木打了个寒颤:“你认识那女……我娘。”
这世上唯有半真半假的话让混乱之人找不出任何破绽。
宫漠道:“尊上最看重之物天下皆知,唯独你不明不白。既然你娘是仙族遗孤,魔尊灭了整个仙族而悔恨至今,会救下你也是情理之中。”
魔尊灭了整个仙族!
齐木万千情绪被这句话割得支离破碎,顿时冷静了下来。
突然间以前那些懵懵懂懂,模糊不清的思绪有了合理的解释。尊上为何会对仙尘万般包容,仙尘乃堂堂仙尊为何会落到那般地步,两人明明天生一对却要互相伤害……
齐木叹了口气:“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尊上救了我。宫漠,不明白的是你,要我不放手又要我认清现实,其实最该放手的是你才对。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在乎,骨中蛊也好,在我身上那我自己解就好,解不了也怨不得别人。喜欢谁也罢,我原本也可以不喜欢的,都这样了也没有办法。”
无欲无求的仙尊,世间最为虚无缥缈的存在,有了恨、怒、怨,才更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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