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逆天神韵,从骨子里、一举一动中,甚至是发丝间,不自主地流露出来。仿佛与生俱来,暗含天道。
这是个无上恐怖的存在,只怕是活了上千万年的老精怪,看上去却很年轻。
那病态男子缓缓看了齐木一眼,轻轻抬起手臂晃了下。
“你回去罢。不然这浮空岛就这么毁了,怪可惜的。”
一道肉眼难见的白光延伸至上空,随着手指摆动,细长的白光在浮空岛上划了一条线。紧接着无声无息,所有人看到了极为惊悚的一幕——沿着那条线以外的岛屿倾斜,而后从天而降。
仿佛天上掉下一整座山脉,其上华丽的宫殿古筑还清晰可见,触地,粉碎。
景象太过惊人。巨响声振聋发聩,所有人木讷,双耳失聪般像是什么也不曾听到,就连眼前也被卷起的尘土迷住。
齐木面色煞白如纸。
这就是羽化境!只手可断山可填海,可毁天灭地!
他懂了,小辈宁死不屈,而祖上却把这当成了一场血腥历练。如果就这样回去,那死去的弟子死去的妖兽,又算什么!
齐木抑制住战栗,道:“你来了正好,他们说话都不算数,只要你答应把我娘的骨灰放入皇陵,我便如你所愿。”
那男子默了下,道:“看来你娘把你教的很好,可是不行。”
“为什么!”很难得,开口的却是陌阳。
齐木已经不想说话了。
“不为什么。我朝尊于仙尊陛下,护佑苍生,从不曾动摇。错了,都错了。”
被尊为皇祖的男子淡淡道,“我再说一遍,那东西不说放进皇陵,哪怕骨灰散尽,也不能洒在齐国土地。”
这话狠到了极点,齐木眸光冰冷,握紧了拳头。
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人,才是整个齐皇朝最冷血、最无情、手段最残忍的掌权者。幼年会落到那般凄惨的地步,从神资沦为废物,也是此人授意。
“齐国的土地有多金贵,能埋进肮脏秽物,却容不下天女的骨灰!还说什么遵从仙尊,真是笑话。”一声冷笑从虚空传来,一股不亚于皇祖的威压临尘,再次惊住全场。
“大不了直接破开皇陵,由我们来建合葬墓!”见师尊亲临,陌阳欣喜道。
陌戟一把拉住想要挺身而出的徒弟,挡在身后,他一身紫黑华袍,珠玉高冠,面上说不出的傲然不羁。
“你们人类闭关久了脑子也不好使,容忍之心也无,国将不复。羽化境交战,一切将沦为废墟。不想波及你的国土,那就随本皇去天外。只怕你我胜负分晓之前,你的古国也不复存在了。”
陌戟出现的刹那,青冢女皇脸色惨白,不自主地颤抖了下,就连与守护族老厮杀的众青冢太上也变了脸色。
齐国皇祖沉眸,咳嗽了几声,平稳气息。道:“是啊,那就这样吧。”
众皇族不明所以,害怕老祖真打算重建皇朝,都惊呼出声:“皇祖三思!”
事实证明只是虚惊一场,但听到的话却足以震惊整个修真界。
“两位妖皇都来了,更有叱咤一方的上古守护凶兽,不惜倾整个妖域之力也要为这孩子出头,已然是两域之战,那就不只是齐国之事。”
瘦弱的男子睫毛微颤,信仰之源环绕而来,勾勒金纹,形成环形阵法。他割破手指,滴下一滴鲜血,没入金纹法阵中,一闪即逝。
灵纹消失,没有灵力波动,一开始并未引起注意。
说者似无心,听着有意,一时惊起千重浪。并非青冢,妖域妖皇!
整个妖域都来了,这是什么情况!难怪入侵者伤亡如此之少,妖兽层出不穷,偌大的妖域,凶兽何止千万!原来如此。
这话说得何其高明,不愧是活成精的老鬼。
吞天兽冷声道:“别瞎扯。若是整个妖域出动,区区一个古国早就覆灭了,我等与齐木相熟只为了讨个公道,今日直冲着覆灭齐国而来,绝不伤外界之人半分。”
“区区借口,谁信?以此为借口将五大皇朝逐个击破。唇亡齿寒的道理我不说也该明白,外界的诸位可别掉以轻心。”瘦骨嶙峋的男子脸色惨白,说得很慢,像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但所说的每一句话却恰恰好戳中了外界所有人的软肋,如当头棒喝,给了那些幸灾乐祸的外界之人重重一击。
此话一出,想到一种可能,人人头皮发麻。
皇祖顿了一会,这才说出了最核心的话:“五大修真皇朝屹立大陆千万年不倒,我等谨遵仙尊陛下之令,神战后始终守护仙元从不曾倦怠,如今国之有难,外域入侵,有请仙祖出面,护佑苍生,为死去的臣民做主。”
他语速很慢,稍一快就会咳嗽,话刚说完。
“不好!”陌戟脸色陡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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