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出一条血路,冲出荒林的刹那,猛地停在一片空地,齐木脸色变了。四面八方都传来御风飞行呼啸声,衣料摩擦声,可见杀来的人不少。
“不好!”
敌众我寡,一旦被围住必死无疑。
齐木额上冷汗直冒,他后退半步,迅速转身想要原路返回,转过身,身体却在一瞬间僵硬。
一股刺骨寒气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全身上下,绷紧的脑弦嘭地一声,断了。然后他张张嘴,艰难地出声。
“……尊上。”
眼前的人熟悉无比,超然于世的无上仙姿,仙风道骨,却有种睥睨九霄的威势,浩瀚无边,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从骨子里都是冷的。
“你可知罪?”
众修从各个方向赶来的纷乱声音渐渐沉寂,再没一人冒出头来,偌大的空地,寒风刺骨,无比压抑。
齐木嗓音干涩,垂下头:“我知罪。”
“自废修为,滚出魔域,三百年不准踏足五域一步,本尊留你一条活路。”渊落冷声道。
换做是另外的人说这话,哪怕争一口气自爆两败俱伤,齐木也绝不会听从。丹田破碎一路挺过来,这身修为来得有多不易,没了又多可惜他都无暇细想,几次助他破关的都是尊上,还给他又何妨。
捏诀,手颤抖得厉害,想自断筋脉速度不够快,碎裂的灵璧又迅速愈合,怎么也下不去手。
齐木鼻尖酸涩,蓦然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秦休他……就算我无耻地装傻充愣,明知道我没良心,还是对我很好。渊落你就没有心啊,就因为我是魔族,你就不在乎了吗?”
“看来你根本不清楚自己错在哪。你罪孽滔天,大道不容,竟还执迷不悟!”
隐于袖中的手指微曲了下,渊落面不改色,周身气势冰寒刺骨。压得齐木头痛欲裂。
“你杀了圣姚,罪大恶极。”
齐木蓦然一怔,一股难言的情绪侵占整片识海,他屏住呼吸,喃喃道:“……我没有。”
“还敢说谎!”声如震雷,伴着闪电劈下,却偏了三寸,没落到齐木身上。
轰隆一声,地面开裂。
齐木彻底白了脸色,呼吸不稳,面容几乎扭曲。
“我说我没有!”
齐木浑身染遍圣姚的仙血,哪怕过了多日,一丝丝仙道气息并未完全褪去,这说法似乎没几分说服力。
可圣姚没死啊!最后改变主意抬臂替她挡住了致命一击,还遭了反噬,手臂废了到现在还没愈合,根本是自找的!
明知道圣姚活着就会和尊上成亲,明明下定决心要不留活口,但那番话令他动摇了,无论是真是假,杀了她也许会伤到渊落,不杀却像是亲手把渊落给了另外的人,他为此痛不欲生至今,难道只是白费力气,圣姚最后还是死了?
“我一开始是想杀她,是没想让她活着回去,但最后还是留了她一口气,她想策反我与你为敌,要我转回去为她疗伤,这不可能!”齐木双目血红,眉心魔纹鲜亮。
“她死了,临死前仅与你一战。”渊落冷声道,“就算仙族有罪,也轮不到魔族来杀!”
齐木嘴唇颤抖,眼睛微微睁大,毫无神采:“你不信我。”
神辉如虹,拂过他的身体,周身仙血气息更浓,下方绿草摇曳生长。
渊落道:“没有什么事魔族做不出来,莫非你也想像你的娘亲那样,取走她的血,假装仙族,便以为能瞒天过海,糊弄本尊?”
齐木浑身僵硬,他直接扯开外袍将之粉碎成灰,只穿着里衣走了过去:“哈……原来你不只是不信我,你是这样想我的?我的娘亲,你知道她是怎么对我的么,在你眼里我跟那些疯子魔族没什么两样,是不是我做任何天理不容的事就是理所当然!”
渊落微微皱眉,知道他硬撑着稳步走到面前停下,没有说话。
“是啊,就是我杀的!我居心不良,圣姚仙子一点错都没有,全是我在抹黑她,全都只是为了要杀她而找的借口而已!”齐木面容扭曲,眼里血泪滚动,一把抓住渊落的衣襟,狠狠扯住:“我卑鄙无耻什么都做得出来,魔族就是这样阴险狡诈,我就是魔族!你杀了我!”
“你杀了我啊!”
渊落眉头紧皱,扣住他的手腕:“你疯了!别瞎闹。”
“是!我是疯了!我疯了才会对你认真,你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错!你根本吃透了我,我在你手里根本没有翻身的余地。”
齐木哆嗦着松开手,看着被扯皱的衣襟,自嘲道,“要惩罚我其实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你一句话‘从来只把我当棋子,一切情义都只是我一厢情愿’,我立刻自行了断,尊上甚至不必亲自前来,让魔族脏了你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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