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忠不过是兽医专业出身,都能被他们选中了充当分尸者的角色。齐师兄这样有技术的外科骨干,进入他们的视线一点儿也不奇怪。何况齐师兄坐过牢,监狱既是改造的地方,也是各种犯罪分子集中的场所,齐师兄很有可能在服刑过程中接触到这个团伙里头的人。
王汀沉默地抿着嘴唇,半晌才冒出一句:“可是,他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做什么。”
她的心情犹豫又复杂,主动将怀疑的目光移向齐师兄的人是她,可同时不希望齐师兄有任何问题的人也是她。这种感觉非常难受,王汀为了纾解自己的烦闷,主动拨打了齐师兄的电话,没话找话的跟他问了好,又问小苗苗是不是睡着了。
齐师兄像是朝外面走:“对,苗苗已经睡了。我跟你嫂子也准备休息了。”
王小敏哭出了声:“王汀,苗苗的爸爸为什么撒谎?他明明人在大马路上。”
第75章 玩偶(十五)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晚上出了一趟门,第二更时间得往后,大约要到快十一点的样子。大家可以先休息了。
其实不用王小敏说, 王汀也猜出了不对劲。因为齐家附近是听不到街上的整点报钟声响的。王汀微笑着道别:“嗯,那师兄你跟师嫂早点休息吧。我就是想说一声, 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你别太担心了。”
电话挂了, 王汀看着周锡兵的表情惶然得仿佛要哭, 又平静得恍若心如死灰,跟楼上的另外的一只鞋终于落了地一样。她轻声道:“齐师兄出门去了。”
两人匆匆忙忙地朝大钟附近赶, 王小敏刚才只来得及问到了一句大街上,双方的通话就结束了。它不得不一路都在大喊大叫, 询问街旁的店铺大楼, 有没有人看到齐师兄。可惜它描述不清楚齐师兄的模样, 此刻街上又人来人往,大楼也不知道王小敏要找的究竟是谁。
情急之下, 王汀只得再一次拨打齐师兄的手机。可这一回,齐师兄没有接听电话, 手机关机了。
恐慌与害怕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汹涌而来。王汀一时间都觉得自己的腿脚在发软。周锡兵想让她去附近派出所待会儿, 他去找齐鸣,王汀却死活不肯。昏黄的灯光下, 齐师兄认真严肃解剖着鸡的身体, 他说手生了。
她一定要拦住他。这一步不能迈出去, 一旦迈出去就是万劫不复。王汀拼命朝前面跑, 大声喊着齐师兄的名字,命令王小敏不停地给对方拨电话。然而, 无论是她还是王小敏,都没有得到回应。
查医院,对,朝前面查医院跟诊所。齐师兄要开刀,必定有合适的场所。从前晚到现在,所有的术前准备工作差不多都可以完成了。邱阳人还在警察局配合调查,一点儿也没有推翻自己先前言论的意思。这意味着手术很可能还没有开始,邱阳要顾忌到邱畅的换肾手术。
王小敏拨不通对方的电话,急得哭了起来。旁边的邮筒发出了哼唧声:“唉,你干嘛要哭啊。拨不通电话,也该是你主人哭啊。”
王汀连忙拿出王小敏,调了齐师兄的全身照给邮筒看:“这个人,你有没有见到过?”
在邮筒的指点下,王汀终于找到了齐师兄前进的方向。他没有选择交通工具,而是一路朝前面走。到了共享单车旁,从邮筒口中知道了齐师兄衣着打扮的王汀,又通过共享单车知道了他骑了辆自行车往前头走。
王汀与周锡兵立刻扫了单车跟上去。这一次他们准备不足,即使周锡兵将自己的围巾让给了王汀裹手,骑在车上的王汀依然感觉寒冷如冰魄寒针般铺天盖地而来。手已经僵了,脸冻得生疼,她整个人都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一样。明明背后已经热得出汗,可这热度却跟假的一般,她的心丝毫感觉不到。
王小敏一路都在大叫,拼命地问路。等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王小敏都喘起粗气来了。王汀看了眼面前立着的大楼,顶上的大字在霓虹灯下熠熠生辉:爱康医院。
她几乎是从自行车上滚下来的。周锡兵伸手扶她,安慰道:“别担心,咱们没有晚。”他们完全是前后脚跟着齐鸣进的医院,就算是这个人进了手术间,最开始的消毒工作都还来不及做呢。
医院的门卫狐疑地看了他俩一眼,却没有理会,继续缩回头看电视去了。王汀深一脚浅一脚地朝里面走,声音发着颤:“齐师兄!”
前头推着垃圾桶出来的人抬起了头,疑惑地看她:“王汀?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谁生病了?”
如果不是周锡兵一直在边上扶着她,王汀几乎要软倒在地上了。她结结巴巴道:“师兄,你……你怎么在这儿啊。”
齐师兄面上的难堪之色一闪而过,他示意王汀看自己手里头的垃圾桶:“没什么,就是医院里清洁工不够用,我来打个零工。这医院是老胡开的,他看我经济困难,前两天在路上碰到了,就说我晚上可以过来当夜班工勤。顺便,也算是慢慢熟悉医院环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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