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站在这里的不过是寻常人等,恐怕早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然而苏卞早就见惯了大风大雨,即便就是面对着龙静婴,他也都能面不改色。
苏卞身后的晋帝吓得两腿发软, 却只见苏卞沉声回道:“既然皇上对朝中的事务生疏懵懂,季大人才更应该让皇上多与群臣接触
,商议要事才对。”
对对对!
缩在苏卞身后的晋帝疯狂点头。
季一肖沉着脸没说话,苏卞接着又不疾不徐的继道:“季大人能代劳一时……还能代劳一世不成?”
苏卞话落,季一肖脸色一变。
苏卞瞥了眼御书房外的天色,转向晋帝,躬身道:“天色已晚,臣先行告退。”
晋帝还想再留,但苏卞走的极快,还没等晋帝话说出口,就已经消失在了御书房外。
于是现下,便就只剩下了季一肖与晋帝二人。
晋帝沉默。
……
无人说话。
晋帝偷偷的看了季一肖一眼。
他本以为季一肖会像以往那般,拎着他的脖子丢到藏书阁,继续抄那劳什子的四书五经。又或者是质问他方才与庄爱卿聊了些甚
……
可奇异的,季一肖什么也没问。
站在原地,只字不言。
季一肖若要像以往那般倒还好。
现在这样站着不说话,晋帝便就愈发的毛骨悚然起来了。
晋帝心下发毛,只觉愈发的惊悚。
正当晋帝思索着他是不是该主动向季一肖‘坦白’时,这时,季一肖终于开了口。
季一肖淡淡道:“庄大人说的极是。”
晋帝:“?”
季一肖:“臣的确不能……代劳一世。”
世事难料,谁能知晓日后会发生些什么。
他能护着他一时,但还能护着一辈子不成?
晋帝:“啊?”
季一肖抬眼,深深地凝望了晋帝一眼,转身离去。
没让晋帝去抄四书五经,也没让晋帝批折子。
更没不准晋帝晚上不准用膳。
简直一反常态的令晋帝毛骨悚然。
按常理来说,晋帝本该高兴才是。
可不知怎的,看着季一肖断然离去的背影,晋帝有些怪怪的。
晋帝蹙眉,一脸纠结。
……季一肖是吃错药了?
相府。
顺德接了圣旨后,如约来到相府外。
顺德抬头看了眼相府,接着,又转眼瞥向一旁不远处的庄府,神情错综复杂。
晋帝登基的这五年,几乎不曾与丞相龙静婴有过任何交集。龙静婴视晋帝为无物,晋帝也不敢去招惹对方。
两人就这般‘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五年。
可现下,晋帝竟为了这位才上任不到寥寥数月的九卿大人,拟下圣旨,命丞相龙静婴来护卫这位九卿大人的安全。
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丞相去护卫不过区区一介太卿院九卿的安全?
——简直荒唐又荒谬。
看来,皇上果真就像其它大臣所说的那般,被这位九卿大人给迷的‘五晕三道’了。
不过很可惜,这位九卿大人打错了算盘。
龙静婴性子清冷孤傲,依照他的秉性,是绝不可能会答应下来的。
想罢,顺德回头,抬了抬下巴,示意身后的小太监上前去敲门。
小太监领命,乖乖的上前敲门。
门童打开大门,一抬眼,一下子愣住。
因为自打先皇逝世后,顺德几乎就再没来过相府了。
仔细算来,已经足足有快五年的时间没出现过了。
现下突然冷不丁的出现在相府外,门童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门童迟疑道:“……顺公公?”
顺德直接开门见山,“千岁大人可在?”
门童应:“千岁大人正在府内歇息。只是……千岁大人吩咐过,不论来者何人,一概不见。”
顺德静静地回:“杂家此番前来,乃是奉圣上之命。”
门童听到圣上二字,又是一愣。
门童的视线越过顺德,看向顺德身后的小太监。只见那小太监捧着一个明黄色的卷轴,赫然正是圣旨的模样。
门童垂眼,识相的退居到一旁。
顺德领着身后的小太监,一齐踏进了相府。
以前先皇还在时,顺德常去相府宣旨,所以相府内的下人自然都是认识的。
然后——
自然也都像那门童一样,愣住了。
众人怔愣中,还未回过神,只见顺德接过身后小太监递过来的圣旨,扬声道:“丞相接旨——”
顺德话落,府内的下人立刻一齐跪下。
同时,一袭白衣的龙静婴终于姗姗来迟。
龙静婴黑发如瀑,红唇齿白,周身无形中散发的光华将周围的所有人都比的黯淡无光。
龙静婴抬眸看了顺德一眼,慢慢跪下。
顺德一字一句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迟府灭门一案牵连甚广,绝不可轻率判案了事,故,特派丞相与九卿,一并前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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