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忘心说便是一年一千钱,他都不能立马掏出来,于是等对方说完话,就急着问:“大人,这房租可不可以一个月一个月的交?”
其实有不少像林忘这样从乡下来的穷人,多是不能一次交够一年,那官员点了点头:“这房租头一次要交一(月)押一(月),之后就是按月交了。”
林忘喜出望外,就是在现代,都已经没有这样交的了,他又说:“大人,有没有再便宜点的?”
那官员态度虽称不上热情,但始终没有不耐烦,他又翻了翻册子:“有一处年租三千六,每月则是三百钱整。”
林忘这会,才是真的松口气,一个月三百钱,当真不贵,让他一口气交两个月的也交的出来,如果说最后真山穷水尽了,他便给人去做苦力。
他现在是只在乎价格,所以其他的条件并没多问,真要让他问,他也问不出,说位置,他不知道,问大小,因丈量单位不同,他又听不懂,林忘点了点头:“就要这个了。”
那官员也点头,这就在册子上记了起来,当下便让林忘交了钱:“今个是初九,下月初九的时候,会有掠钱亲事官去收房钱,你若当天不在家,记得提前来这里交纳,若是要退房,也提前十五天告知。”
林忘点了点头,那位官员找来一人,也是穿着公服,但明显等级不一样,前者吩咐后者:“这人赁了羊女后巷的一处房子,你带他过去。”
那人冲着发话的官员态度很恭敬:“是。”
林忘跟着后来的那个人出了店宅务,门口就有专门的驴车,林忘心想这服务可比现代的好,竟然还管送,这要搁现代,中介收了钱后就啥都不管了。
驴车本就不快,兼之在街上行驶不起来,晃晃悠悠竟走了两个来小时,在林忘都快被晃睡着的时候,那人开口:“到了。”
林忘精神一震,跟着下了车,刚站稳,就看见眼前是一条小窄巷,他们现在站的位置,是窄巷的入口,从这能看见巷子的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的门户,一家挨着一家,并且大多破旧,便有来往的行人,穿着也都是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一看就是贫民区。
带林忘来的那人又道:“你赁的屋子在巷子里,驴车进不去,后面的要走过去。”
林忘傻愣愣地点了点头。
☆、7 羊女后巷
巷子本就很狭窄,再加上有不少人家在外面支着棍子晾晒衣服,或是有小哥干脆坐在外面做活计,这就更让人觉得巷子好像只能容一两个人通过,周围的人见官员带着人来便知是新来的租客,只是见林忘衣着不错,模样又好,偏偏是一个人,不少人已经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
这个巷子里的全是二层的木楼房,七拐八拐,也不知有多深,巷子里面住着社会底层的人,三教九流什么都有,难免有一些无赖,这会正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直愣愣看着林忘,林忘不是缺根弦,他早感觉出了,说实话,住在这种地方,他还真有些担心,但谁让他没钱呢。
那官员带着林忘走了五分钟左右,便停在一间破旧的房前,门上挂着一把大有些生锈的大铁锁,官员掏出钥匙,这时忍不住开口道:“我们大人心善,看小哥你一个人,便给了你这么一处在巷子头里的,这羊女巷深的很,紧里头更乱,你没事不要乱走。”
林忘这才知道其中门道,想刚才那位大人板着脸不苟言笑,没想到是外冷内热,心中感念他的好,这就冲身边这人作了个揖:“多谢那位大人,也谢谢官大哥提点。”
那官员听他这样说,心中也高兴,只听咔嚓一声,大铁锁开了,官员将锁和钥匙都递给林忘:“小心收着,莫丢了,万一丢了,去店宅务补办,是要赔钱的。”
说完后,也没什么别的了,这就走了。
林忘刚要开门,这时从旁边屋,探出一个三十来岁的小哥,头上梳着已成家的发型,他冲林忘打着招呼:“小哥好,以后就是邻居了,我家那口子在铁铺做工,别的没有,就是有膀子力气,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说一声,小哥这是一个人?”
这人手里还拿着纳一半的鞋底,明明是个男人,至少在林忘眼中是,却做着这样的事,表情也很八卦,林忘到现在还很不习惯这个世界里的小哥,他都不知道该把小哥当成同性,还是异性。
林忘听他说了最后一句,心中也有所防备,嘴上说:“我家那口子在来虞城的路上,过过就到了。”
“哦,小哥快进屋收拾下吧,我看你身上没多少行李,一会怕是还要去置备。”
林忘从邸店出来时,便将唯一的行李——那身粗布衣裳带了出来,如今也不用再回去,直接收拾收拾就住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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