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仨推着被蒙了眼的南宫度在柳吾夷的指点下,赶在天黑前出了谷。
南宫度的真实身体状况,在医家面前时没法造假的,不过,这前前后后,他是真生病了,还病得不轻。情况时好时坏,那会儿呕吐过后是舒服了些,但冷水灌顶毕竟是雪上加霜,这不,强撑着走了段路,就又产生要吐的感觉了。
面子、气势问题始终敌是不过胃强力收缩所引起的病理生理反射的,很快,这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王爷蹲在荒凉的山路上干呕起来。也是,一整天没吃东西还能吐出什么来呢?o(╯□╰)o
凌霄跟着停下脚步,不是什么医者父母心,而是此处已出了游云谷的地界,他可没打算再往山下挪动半步了。子休刚才的那些话,明里有着逐客之意,他不会自欺欺人当没听懂,他并非不理智的人,子休对他没有半点挽留的意思,他脱皮断腿跟爹对抗死活要留下或者带子休走,都只会给子休徒增难堪甚至让子休厌恶他,这样得不偿失又何苦呢?索性退一步,在谷外等!
花离其实跟凌霄有着同样的心思,他还要跟子休长期相处增进感情呢,所以,他也同时停下来不走了。
走在最前头的两个人的师父颜珂立刻察觉到身后的状况,驻足转身,面上的表情是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他想不通明明自幼在他严厉教育下长大的两个徒弟怎就成了师弟柳吾夷那类榆木脑袋的情种呢?
“你们俩脑袋里在想什么,别以为师父不知道!”是啊,两个小子心里头的那点小九九他这个看着他们长大的师父又岂会不知呢!凌霄就不必说了,花离的表现同样明显不过!平日里凌霄被打,这个当师兄的哪次没给求过情?今儿个杵着半天竟是半声不吭,这一反常态度便是再明显不过的破绽了。两个徒弟“一夜之间”全成了短袖,他是想想就又有要发飙耍狠的冲动了,可一味的打骂惩罚有用吗?作为大夫,他其实很清楚同性癖不是靠恶劣的体罚就能改的,权宜之计,唯有侧面打击。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刻意反对,局外人兼明眼人如他颜珂一眼就看穿了几个愣头小子的傻事儿,只需要实事求是,公正客观地指名道:“柳子休根本不喜欢男人,明白吗?”
“呃……”没料到师父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凌霄和花离有些懵。子休有说过不喜欢男人吗?他们不自禁回顾起昨晚子休所说的话,可从头到尾,子休强调的是真正的喜欢当建立在了解之上,所要考虑的是人品、学识、阅历、金钱,但并不包括性别,不是吗?
看徒弟们冒出来的探究样,颜珂有着自讨没趣的憋气,好在他是坚信自己的判断的,因为下午房间里两个人激烈对峙的局面,他可是窥得清楚,听得明白。柳子休胆儿大却不是个豁达的人,即使日后真跟哪个对上眼,也很难有结果,这便是性格决定命运。既然如此,那他是没必要急在一时,遂一句话总结陈词道:“你们自己好好反省!”
对师父的“宽容”,凌霄和花离面面相觑——师父真就同意停着不走了吗?
颜珂以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当然此立场只针对停走与否!这儿的确不是游云谷的地界了,那他就不算懒着不走,不对吗?
天黑得很快,冷风嗖嗖起,各怀心思蹲在游云谷外的师徒仨,拾掇了干柴,燃气篝火取暖。
他们问心无愧,一切都是柳家人给逼的!
如豆的灯光下,喝着热腾腾稀饭的柳家父子二人隐隐听到细细的属于树叶吹出来的乐音。
是谁?还用问吗?
子休的嘴角不自觉抽动着,现如今回想起几月前跟师兄在王府里一唱一和、隔糊传音、月下相会……师兄不会以为他是以曲传情吧?
21第一卷 第八十三章 星移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
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
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
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菊花残满地殇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独留我孤单在湖面神伤
……
唇间含着柔韧的叶片,轻吹出曲来的骆花离,脑海里浮现的是曾经子休临湖轻唱的景——月光、阁楼、朱红色的窗……
这该是子休喜欢的曲吧,他想。那个时候,子休在湖心望月轻唱,他在湖畔,望影聆听。只一遍,他便记下了整首曲子,是天生的耳力过人,也是对子休的一切,他有着近乎偏执的关注。譬如五岁那年,游戏时答应过子休的话,他一直记到现在,虽然子休似乎早就忘了,甚至拿他送的药给凌霄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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