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相声是一门语言艺术,讲究说、学、逗、唱,一个人说叫单口相声,两个人说叫对口相声,三个人说叫群口相声……接下来的一段比较漫长的时间里,子休开始了比唐僧还啰嗦个没完没了的单口相声。
“大哥,您干这行很久了吧?不知道师从何处?吸溜——”
“王爷脾气不好,您平时没少挨骂吧?吸溜——”他问一句,抿一口汤,发出“吸溜吸溜”无比响亮的声音,他可记得在某些国家的传统问话中,喝汤发出的声音是再正常不过的,或者南国也是如此?
“……”月影静若雕塑,雷打不动。
“呃,跟你打听个事行吗?”子休可不信邪,故作神秘地望了月影一会儿,才继续说话,声音低得几乎像耳语一样,“王爷一月给你开多少工资?”
终于,月影的目光发生了第一次斜视。
子休再接再厉:“呃,那个大哥,你今年几岁?”看样子应该成年了!“有没有交女朋……啊!不对!应该是有没有意中人呀?没有的话,要不要小弟我帮你介绍?王爷应该还没给你配丫头吧?”
“……”月影第二次斜视,约等于翻白眼。
子休更加可以瞪大了眼睛,啧啧称奇:“别告诉我,大哥你暗恋星移很久了?”
“住嘴!”月影终于被烦得无以忍受出口喝斥了,也不顾柳子休吃没吃晚饭,即刻“撤席”,首要目标就是柳子休手里那碗喝半天还没喝完的汤,他从没见过谁喝汤喝得发出不雅到恶心的声响的!
“别啊!”子休急得叽里哇啦叫唤,一下抬腿站到椅子上,将手里的汤碗高高举起,生怕被抢走,“这汤味道太正了,我还没喝饱呢!”
月影哪里理他,寒着脸就是一个手刀朝柳子休的手肘袭去。
说时迟那时快,好巧不巧,子休脚下突然一个趔趄,向前跌倒,膝盖“咚”的一声险险地跪到厚实的木桌上,然而,他手里的汤碗可没这么幸运——
半碗不温不冷的浓汤戏剧性地浇了月影一头一脸!
“呸!呸!”月影再不能冷静,使劲连吐了好几口流进嘴里的微辣汤汁,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子休似恍然从震惊里缓过神来,知晓自己闯了大祸,事态严重,情急之下,直接揪起自己长长的衣袖,就往月影头上、脸上一顿猛擦。
“走开!”月影最终发火了,一把将人狠狠推开,害子休差一点就从桌上跌到地上。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离开这间“监狱”,他铭记监视的任务,他料想柳子休一定是在报复他的严密看守,才故意将汤泼到他头上,并想以此迫使他暂时离开的。
的确,子休有这样的想法,他是故意泼汤的,但绝对不仅仅是挟嫌报复这么低层次,他一大男人做这么多婆婆妈妈、丢人现眼的事,目的可不止这么简单哟。
终于欣赏到整日绷着扑克脸、酷比黑道打手的侍卫狼狈不堪的滑稽模样,他心里油然而生报复的快感,当日的一掌之仇,他可是一直铭记在心呢!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嘻嘻嘻……”他喜不自胜,恶劣地托腮嬉笑,爬下桌子,坐回椅子上,整理好被弄乱的衣襟、发型,郑重其事道:“大哥,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月影表面上自然不会有回应,但耳朵不由自主竖起来听。
子休懒得察言观色,自顾自讲起自己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一个故事:“抗战时期,有个家住深山老林里的小孩,某日跟着他爹去山外镇上买盐,不料,回城碰上日寇设关卡搜身,眼看前头被拦下的百姓,财物都被抢夺一空,小孩担心自己好不容易买来的盐也被日寇抢走,急中生智,他想到了一个办法,然后,非常顺利就‘通关’了,你猜他用的是什么办法?”
“……”
“不知道是吧!哼哼!”对上月影的冷漠不语,子休更加邪恶地笑起来,他不信月影不好奇,“其实很简单!将盐溶化在衣服上运输!”
“你什么意思?”月影的声音里百年难得一遇的带上了一丝情感,是慌张!他不是反应迟钝的人,柳子休跟他讲这莫名其妙的故事做什么?
“你放心!我没有撒尿把药溶化在衣服上啦!不过,你最好快一点想个办法催吐比较好!我记得我上次穿这件衣服的时候……”子休刻意做停顿,左右手相互拍了拍衣袖,“不小心打翻了我爹新研制的一瓶……哎呀,不知道是不是毒鼠强来着?最糟糕的是,我好像忘记洗衣服了!药水是不是打湿了袖子呢?”
“柳子休!”月影的脸色渐渐发青,他真的感觉身体有点不对头了!
“啊!不好意思,我刚才不小心把袖子泡到汤里去了,还拿来擦了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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