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休打着寒战,不利索地靠墙蹲下来,感觉自己像刚掉进冰窟窿里又吃了一大桶冰激凌,全身由内而外,由外而内跟灌了寒冰似的,几乎连从嘴里哈出口取暖的热气都力不从心了。他后悔死了,出了城没走出半里地就后悔了!救“爹”是头等大事没错,可是也不能不考虑实际情况、不顾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就没头没脑横冲直撞瞎耗损能量啊,实在太冲动太不理智了!这鬼天气摆明了比南宫度那厮的冷血无情更能冻死人呀……
比起子休,身强力壮又大半年都在外奔走的骆花离的状态好很多,绕房子一周找不着干柴草,他使了轻功腾空而起跳至屋里的横梁上,伸手拽了把屋顶上铺着的干稻草下来。
子休张口结舌好一会儿,到干稻草堆成小堆燃起火来,才悻悻地咕哝一句:“真TM强悍!”感情燃料就是这么来的啊!他住了三年茅屋,前不久还亲身参与过修缮茅屋屋顶的工作,怎么就把能就地取的材给忘了呢?
“子休,把鞋子脱下来让我看看,脚底有没有起泡?”骆花离一如既往地体贴入微,连这事儿都想到了。
子休无语,可人家一片好心,推拒也不是,犹豫片刻,他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师兄是医者父母心,乖乖脱下了鞋袜。别说,脚上真磨出来好几个大大的水泡,脚板下有,脚趾头上也有!
骆花离也不顾忌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更没嫌脏,轻轻把这一双脚放到自己的膝上,一脸的心疼地仔细检查翻看着,然后,从随身带的包袱里翻出来医药包,忙活开了。
也许是师兄的医术太好,也许是自己的脚早冻得麻木没了知觉,水泡一个个被处理,抹上药膏,子休一点也不觉得疼。
很快,一脚的水泡被收拾妥当,他客气地跟师兄道声谢,同时试着收回脚,不料,师兄居然“扣押”了他的脚不放!
“谢谢了,师兄!”他以为师兄没听到,提高嗓门,重复道了声谢,脚上继续用力往回抽。
可对方全然不理他,反而拽紧了他的脚放自己怀里塞:“子休,你的脚好凉,我帮你暖暖脚!”
“师兄,小心我告你非礼!”子休是慌得差点这么喊了,可也知道师兄不是会趁机揩油的人,而自己这么敏感想入非非反倒像对师兄真有点什么似的……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啊?!
别扭一阵,他只好谨慎措辞道:“不用了,师兄,我自己烤火就行!我知道你有恒心、有毅力,可你别对我太温柔了,我虽然脸皮厚,但也会过意不去的!”
骆花离听了这话,呆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行为不妥,脸登时线一阵白一阵,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子休我不是故意的,我……”
“算了!”子休其实很讨厌这样正儿八经的说话,但有些话不得不说啊,“我知道你也挺痛苦的,可你这样态势屋子我心里也别扭,你明白的?”
“嗯,是我疏忽了……”
“好了好了,不聊这个,咱们走了半天,这是到哪了呀?”子休迅速转移话题,休息了小半会儿,他心里有了新的打算。
“还没走出十里地!”花离以实相告,又担心子休受刺激,紧接着安慰一句:“等天气好点,路好走了,咱们雇马车,会快的……”
“南宫度几时从栾州出发?我‘爹’跟他们是一路吧?”
“是!”花离虽不理解子休为何突然问这些,但也一一作答,还带着安慰,“他们明日启程,我们抄近路的话还是可以赶上的,何况栾州那么的路况也不一定好!”
“就算我‘爹’是绑架犯,也一定会被押解到文国受审吧?”子休并不关心路况了。
“呃?是!”花离心里更是诧异。
“算了,有你师父和凌霄在,我们不追了!”
“啊?”子休的态度突然转变令花离倍感愕然,他条件反射地认为子休是心灰意冷、自暴自弃,“子休,你别灰心……”
“不用安慰我!”子休打断师兄的话,面上并无沮丧之色,“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即使真赶上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何况,路这么不好走,还反过来让我‘爹’替我担心……所以,这路咱不赶了!”
“子休!”花离心里焦急异常,可看子休的表情,不像是万念俱灰的颓丧,反而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识相地闭嘴,听子休继续说。
子休皱眉深思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笑得阴险而高深:“好,咱们就给他来人‘前门阻截,后院失火’!”
光线昏暗的屋子里,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女人们,战战兢兢卷缩在地毯上,脸上的表情因恐慌而不同程度的扭曲着,他们不敢正视投射到脚边的影子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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