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一系列的疑问,两人决心冒险出山,反正躲在山里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光线随天边云层的沉浮渐亮,之前留在雪地上故意扰乱追兵判断的脚印隐约可见,而周遭竟果真连半个多余的脚印都没有。平整的似盐粒般的雪反射的光并不强烈,却令人背脊阵阵发寒。
若说追兵们也来个“反追踪”,把脚印掩盖得一丝不显是很有点多此一举了。那难不成是因为“催泪弹”太刺激的缘故个个返回家里洗脸去了?
子休大胆地猜想,虽然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没有人突然蹿出来拦路自然是好,两人伪装打扮一番,就这么顺顺利利地出了山,同时也更加觉得周围气氛诡异非常,忐忑的心情愈发紧张不安,神经紧绷,大气都不敢喘。
若不是蜿蜒如村的道路上终于出现了杂乱的脚印,真要给人昨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或者干脆就是遇上灵异事件的错觉了。
不能冒然进村,两人在村口附近能够俯瞰整个村的一处高坡上,寻了个齐腰高的杂草灌木丛藏身,透过草枝间的间距对村内动向进行监视。
离他们最近的一户农家直线距离就在百米开外。此外,这家院门大敞,一眼就能见到院里的厅屋门也是开着的。厅屋里光线昏暗,但也能勉强能看清里面摆放的几样简陋家具,没有人出没,唯一醒目的是靠墙的高桌上摆放的香炉里燃着的香和烛,款式跟子休“前世”在寺庙里见过的那种有点像。香烛旁边,隐约摆放着一盘物品,应该是包子之类的吃食。
子休猜测是供品,当然也有可能是祭品,不知道是这家最近死过人,还是在拜神仙。但不论是哪一种,都让人看着心里凉颤颤的,要多邪乎有多邪乎。
好半天,终于有人出现了。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比昨晚借宿那家的老汉要老许多的那种,似乎须发全白了,走路也明显的不利索。
他颤巍巍走到“供桌”前,双手作揖好像说了点什么,不久,又抖着腿跪倒地上,磕了三个头,同时好像也说了什么,再又抖着腿站起来,最后走到“供桌”前。
待他再转身,子休才发觉那桌上除了盛放包子的盘,还摆了一个中等个头的碗。
此时,那碗就在老头手里。
老头端着碗,念念有词地出了厅屋,一直蹒跚到了院门口才站定。
似乎是他突然提高了嗓门,子休清楚地听到这么一句:“我佛大慈大悲,阿弥陀佛!”
然后,不等子休跟车夫交换诧异的眼神,只见老头手里那只碗突然撒了,或者准确地说是老头有意把碗里的液体倾倒了一地。
虽然光线不足又距离较远,不清楚那液体究竟为何物,但光看这倒法,是像极了给死者敬酒!而子休也终于注意到,院门头两侧分别吊挂着一束草,就像“前世”过端午节悬挂的艾蒿。
这更像是在进行某种祈祷仪式。作为“舶来人”,又毫不关心时政,子休对此一无所知,但身为京城府尹张铭启的侍从的车夫却看出了端倪。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老头是日月教的信徒,而且这个祈祷仪式是在为日月教的血祭仪式作开坛准备!
71第二卷 第二十一章 血祭(上)
车夫追随张铭启左右多年,能接触到一些古怪离奇的事务不足为奇,何况,日月教十多年前曾“红极一时”,很快,村里的异动就证明了他的猜测没有错,而且,不止白眉老头,整个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是日月教的信徒。
不到一个时辰,两人就目睹数户人家有人端着碗走到院门口倾倒,几乎每家每户院门两侧都跟过年贴对联似的悬挂着类似艾蒿的植物。也不知道这大冬天的,他们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绿色植物!
人人在家忙碌得像要过节,一直无暇顾及昨夜的逃跑者,又或者是根本不把两人放在眼里,更不认为两人还会再回到村子里,故而,村里几条巷道上,冷清的连条狗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巡逻搜查的人。
子休的疑心因此而越发重了,一切都不太对劲,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两不欲轻举妄动,忍着腿脚酸麻,蹲在灌木丛里,继续监视。
不久,村里果然再次出现了异动。
似乎是祈拜仪式完毕,忙碌了一个早上的村民,纷纷走出家门。有年长的人领头,年轻力壮的男人四人一组,肩上扛着被去毛、扒皮、洗净的猪、狗、羊等牲畜,却似乎并没有卡膛破肚更没有做熟。妇孺随行其后,几乎每个人手上都举着一杆红色旗幡。暗红的迎风摇曳的色彩在白茫茫一片天地间显得格外刺目,像缓慢流淌的血,加上整个队伍悄无声息地行进着,说不出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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