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度却依旧心平气和,甚至继续不避讳地爆料:“爱妃没想到的事还有很多,比如,你爹也是我派人从边州救出来的!”
“边州?”子休愣了一下,是真有种错觉——这人莫不是在邀功吧?心里方才还溢得满满的怒气一不留神几乎被诧异与不服填充,竟是忘了把握分寸,直抒胸臆道:“是啊!我倒是差点忽视了,原来不止姓赵的和那姓牛的,那些银面具也是你的人!王爷可真是神通广大、势力不容小觑啊!只不过,费这么大的功夫救我爹,不会是另有企图吗?据我分析,要是我爹把事情真相抖露出来,尤其是把你穆王爷给供出来,恐怕……”
“嗯!?”O_O妄自揣度的话都说出来了,子休才愕然意识到自己的口无遮拦,心跳骤然似停滞一拍,浑身一僵,不寒而栗!
正当骑虎难下时,却突然感觉到南宫度松开了对他腰身的“桎梏”,只听幽幽的一声叹息道:“如果我真想杀人灭口,又何必先把人从牢里救出来这样多此一举,直接在里面了事不更简单?难道,在爱妃心中,我真就这般凶残无道吗?”
“何止是凶残无道!”甚至不给子休在心里诅咒的时间,南宫度突然自嘲一笑,“爱妃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吧?”
被看穿心思,子休霎时吓得面如土色。熟知南宫度手段何其毒辣,若非肚子太大,下跪的速度太慢,他真要跪地磕头求饶了:“王爷息怒!王爷息怒!是臣妾自作聪明、妄自揣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请王爷饶恕臣妾……”
“爱妃想的没有错!”
“啊?!”
“当初我的确有杀人灭口之心!”
“咦……!?”被南宫度变幻莫测的态度吓掉半条命,子休是无从再招架了,半张着嘴,晕晕乎乎,不明所以然,只听对方情绪有些激动的声音继续道:
“冷酷残暴!恃强凌弱!荒淫无耻!飞扬跋扈!爱妃骂得一点儿也没错,自你我重逢以来,我南宫度就是以这般恶劣至极的态度对待你,视你如草芥、待你如贱民、稍不如意就折磨你,害得你如今一见我就如遇豺狼恶鬼、如临大敌、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甚至于神智失常……我就是王八蛋、大淫贼、罪大恶极的人渣!可是,爱妃,你又可曾知道我怎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对上质问的眼神,子休又恢复机器的状态,机械地摇头。
“你果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南宫度低垂下头,看不清他的表情,这样的举动却似更令似陈述又像疑问的语气里透出沉重的悲哀,“那都是为了等你!若非你临终前,说会再回来,或许我早就归于尘土了吧?”
“……”
“当年,也是你嘱我当心皇兄……你说得一点不错,皇宫就是一座人间炼狱,表面的金碧辉煌、宏伟壮观之下是尸横遍野的血腥肮脏丑恶!宫廷无父子、皇室无兄弟,有的只是永无休止的权势、利益争斗!而我,恰是皇兄在杀光所有对手、夺得帝位后,首当其冲需要拔除的隐患!哼,亏我当年还那般依赖于他、信任他……想当初,敌我悬殊、防不胜防,就是连身边的亲信、自我幼年时便服侍我的太监,我都不得不防备,更何况是来历不明的陌生人!”
第二卷 第六十六章 忏悔(3)
还是没有得到柳子休的回应,南宫度也不计较,自我解嘲般轻笑一声,继续讲述道:“五年,在仙仙离开后的整整五年里,为了延缓南宫骜对我生出杀心,为了避免过早遭到迫害,我装顽劣、装荒淫、装残暴,不沾诗书、不涉朝政、游手好闲、寻衅滋事,流连花街柳巷、青楼赌坊、酒馆梨园,娶**玩戏子……可笑的是,面具戴久了会摘不下来,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到后来,我甚至连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都分不清了……不,不对!是我早已迷失了自己,我早已不是我自己!五年,我就如行尸走肉般苟且偷生,一直到你的出现……”
“刚开始没有对你狠下杀手,是因为对你的身份来历有怀疑有顾虑,可是不久之后,实情水落石出了,我却依然没有动杀你灭口的念头……这虽然有曾允诺过仙仙会对每个临幸过的人负责到底的原因在里头,但,仍然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你知道,当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竟因为你偶尔给我的感觉很像仙仙而不知不觉对你生出不该有的情愫时,心里有多惊慌吗?我不否认曾经杀过许多人,而你是我第一个饶过性命的人,可是,仙仙为给我铺筑后路甚至为保住我的命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怎么可以移情别恋,怎么可以背叛她?所以,那之后,我不但没有停止伤害你,反而变本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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