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华胄烦恼地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京城府尹张铭启,这位南国第一神探正一手托腮,眉头紧锁,迟疑了片刻,他问道:“张大人今日可有发现?”
张铭启捋了捋胡子,答道:“下官正在加紧查办,今日去了王府勘察现场。”
“可有发现?”
“找到数根银针,与刺客身上那根相同,据王府的侍卫所称,便是昨夜击中刺客的武器!”
“哦?有何特别之处?”
“说特别也不算特别,不过就是针灸所用寻常之针,只是下官头一次见到有人用此针当武器!”
“针灸?”
“大人请看!”张铭启示意下属将物证摊到方桌上,解说道:“针头微弯,明显是与硬物撞击造成,这些可以从刺客的剑上找到痕迹,剑面斑斑点点,多处凹陷,若非借助外力发射,便可以肯定使用此针的人内力极强!再看针尾,有轻微的擦痕,想必是曾被安装在某类器物上,下官在想能一次容纳如此多根银针,会是什么样的器物?王府侍卫的武器不是长枪,便是大刀,显然不可能安装银针!”
听完张铭启的分析,曾华胄并未发觉这与案情有何联系,不由沉下脸来,说道:“皇上让你我速速缉拿幕后凶犯,张大人怎反倒追查起王府侍卫来了?莫不是怀疑王府有……”
“内奸”二字未有出口,曾华胄戛然住了嘴,微肿的泡眼登时撑大了一圈。这种话没有确凿证据,他可不敢信口乱言。
张铭启不露声色,默默收起银针,又道:“户部昨日已派人调查青州凌姓大夫,他领了圣旨三日内必唤醒王爷,昨夜王府婢女所中之毒,据太医查亦是难解之毒,他三两下即可解除,此等奇才,却从未显山露水,实在可疑!且其手执之折扇,倒恰好是可安装暗器之物!下官见其整日忙碌,不敢耽搁了王爷诊病时间,只等王爷苏醒后,再行审问,曾大人以为如何?”
……
是夜,骆花离疾书一封,飞鸽送往落花谷。信中安慰师父、师叔莫急,他已知晓子休妹妹下落,正火速赶往京城,定将二人寻回。
披星戴月,策马奔腾,心早已冻作冰,凝成块,比离开时更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他是笨蛋!是混蛋!明知南宫度纨绔骄纵、姬妾成群,明知子休独守空闺,明明听出曲意悲凉,明明看到子休脸上的掌印……却因为一碗醒酒汤,就认为子休是心甘情愿嫁给南宫度!就认为子休对南宫度一往情深!就抛下子休绝尘而去!还道是成全!还道是……
“啊——!”仰天一声长啸,削瘦的脸颊滑落一滴泪。
菊花残满地殇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独留我孤单在湖面神伤
……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据说也是人最困的时候,子休突然醒来,刚刚似乎做了一个梦,具体是什么梦却想不起来,摸摸身上的丝衣,有些潮潮的,遂从床上爬起,在衣柜里胡乱翻出套衣服,轻手轻脚摸到外间,扣上门闩,贴门听了一阵,没有动静,这才折到屏风后的浴池,自己放了洗澡水,爬进去躺着。幸好这浴池里有两个进水口,分别连着温泉、凉水,不需要拿桶到外面提水。
头一回没人监视洗澡,心情舒畅异常,泡到水凉才爬起,穿上干净衣服,出去开了门闩,重又爬回床上睡,却没放掉水。
到清晨,汀兰看到浴池里的水,还有脏衣服,立刻跪倒,请罪:“娘娘赎罪,奴婢昨夜未伺候您沐浴……”
“没事!”虽然是故意如此,子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昨天太晚了,我就没唤你进来伺候,不怪你,快起来吧!”
“谢娘娘!谢娘娘!”汀兰感恩戴德地磕了两个响头,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手微抖。
唉!真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丫头,星移和汀兰会差这么多呢?子休在心里暗自感叹,却也为汀兰这样卑躬屈膝、毫无尊严的样子感到悲哀,心有不平。凭什么丫头就要这样糟践自己?一点小事就给人跪拜磕头,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却硬说自己做错了,没错也往自己头上扣!为什么这个社会会是这样?剥削!压迫!虐待!奴役……愤愤不平中,他突然脱口道:“汀兰,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给人跪拜磕头!”
“啊?”汀兰刚好拧了布巾要递过来,听到这话,手一抖,布巾掉到地上,再次诚惶诚恐跪到地上,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子休本想这么说,却还是改了口,汀兰不是星移,就算是星移,见了南宫度照样是又跪又磕头。真不明白王爷、王妃还有太后、皇帝到底尊贵在哪里?即使尊贵也不应该叫人磕头跪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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