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曾有过的难受。这感觉很奇怪,他觉得身上似乎背了责任,可这责任的源头,他并不清楚来自何方。
但看着风景,到是难得的叫自己一时忘记了先前的不快。
“哎……”逍遥的人,生平头一回叹气。
这一声不重的“哎”,却吸引了另一个声音。
那声音从屋檐下传来,飘渺而不真切,可陶艳确定自己是听到了。
“叹什么气呢?小东西?”——自己最不想见的人,北谛君。
他还在恍惚间,突然从廊下飞上一个身影,轻轻巧巧的几下就攀到了他身边!对方轻公好,不像自己,靠着爬树爬上来,累个半死。
北谛君笑吟吟地连步挨近了陶艳,也不经过他允许,直接坐到陶艳身边。
“看什么?”他朝这陶艳看的地方看去,夕阳无限好。
“没什么……随便看看……”陶艳潜意识的将屁股挪开了半分。
“……随便看看?”北谛君发现了这个小动作,心里有点不大高兴,还有什么没做过?躲什么躲?
于是语气微微有点加重:“大家都找你找的辛苦,没想到躲这里来了?怎么上来的?”
“呃……那个……”陶艳指了指旁边刚好可以依靠的大树。
北谛君苦笑不迭:“……爬树上屋顶?就那么怕见我?”
“没……没有……”
“没有?”
“真没……我不敢……”
什么叫他不敢,所以才没有?跟这个家伙说话,早晚被气死。
北谛君努力保持冷静:“心里没鬼,干嘛我一来就拼命往后躲?还有,为什么前天要逃走?……进了宫,抓住瑞诚就跟抓住救星似的不肯跟我回去?”
“……”难得,有人会哑巴。
“平日就你最会叽叽喳喳吵个没消停……这里没人,不妨我们都敞开了肚皮把话说清楚了,省得以后还看见你躲我,我心里不舒坦,一不舒坦,就容易上火,一上火,就会精虫上脑……”
后半句是明显的威胁。
陶艳把头垂得低低的,活像只鹌鹑。
这回,倒是轮到北谛君叹气了,他看到陶艳的样子,心里很清楚,那晚他要了陶艳,这个家伙不论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全部都没有适应接受。
或者是接受不了北谛君,或者说,他是根本就接受不了男男行事这档子难以启齿的。
毕竟……陶艳以前混在脂粉推理如鱼得水,如今硬要他转性改行去伺候男人,轮谁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适应。
北谛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操之过急了,偏偏该死的,他真的就是出自内心不想放他走,满脑子要把陶艳,牢牢的栓在自己身边。
什么时候起,竟然潜移默化的,生活里少不了这个家伙的不消停?
北谛君昨天替陶艳挡开了一剑,手上上捆了厚厚的纱布,那十指连心钻心的疼,却在昨天的那一刻,叫北谛君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
他奋不顾身的扑过去挡在陶艳面前。
他怕陶艳真的会离开他,他想抓住他,这样的愿望,如此强烈,所以会从嘴巴里蹦出一句完全不经大脑思考,且叫太后都难以置信的话来。
这……算是告白么?
北谛君把头扭到向了陶艳,那家伙还是一样的不敢看他,脸上却分明是写了“我有心事”的样子,一点也不轻松。
哎……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他有没有弄明白?
这个家伙那么二,不会害自己的这句话打水漂吧?
北谛君推了推身边一动不动跟石块样全身僵直的某人。
“喂……”
“……嗯?”
“没有话,要对我说么?”北谛君耐不住了,直接问。
他今天是下了决心了,不论这个家伙问什么,他都愿意按自己最真实的心愿回答他。
仅此一次,下回,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这个心情对这个家伙说出自己的真心了。
“呃……”
陶艳刚想开口,却不想突然没有了勇气,其实他想问,昨天晚上对着太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结果在发现北谛君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时候,突然又没声了。
“……有什么问的,我全都告诉你真话,好好珍惜这次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陶公子!”
晚风拂面,煞是舒服。
隔了良久,北谛君的耳边传来一句弱弱的问话。
“……你娶我……到底是出自什么心?……真的是如我所想的……当初只是因为我爹的兵权……?”
这小子真厉害,一问就问到了刀口上。
北谛君侧目干笑。
“我要是说,开始娶你的目的,确实如你所想,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恶?”
而后的回答,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声音由弱,突然变得很是愤慨。
陶艳猛然一抬头,是倔强的,也是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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