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谛君脸上徒生肃杀,幽幽道:
“那么晚了,学人家私奔么?”
陶艳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他的眼前,北谛君的马后,赫然出现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娇小身躯——柳儿由两个守卫死死架牢,竟然被神通广大的北谛君抓到了!
*** *** *** ***
陶艳逃跑的时候,是带着柳儿一道跑的,被北谛君抓回来的时候,还是两个人一道回来了。丝毫不差。
柳儿刚跑到巷口,就被北谛君的人堵在了那里,所以不用说,没有半点力气抵抗的柳儿,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抓回来了。
——
镇国公府大厅。
北谛君的脸色很难看,不是一般的难看,是非常之难看,难看到了极点。
两个闯祸的不用说,跪在堂下,一同陪着跪的,还有北门被打破头才刚刚清醒的守卫,早上陶艳叫他送信给杜安晨的坏事宫人。
两样物件摆在陶艳面前,一样是那根木棍,一样,则是送给杜安晨的信。
再往前,就是正坐上的北谛君,身边依然是理事的之幽和琉剑,然后,竟然还发现了春容笑眯眯的脸!
北谛君的脸色不好,不好的源头不在他打了守卫跑,而是他写了封叫北谛抓狂的信,和当时捞起柳儿的手就一路狂奔的情形!
那信上白纸黑字说:“杜兄:吾携柳儿出奔,请与安康巷口接应!”
北谛君指着字问道:“这都是你写的?”
陶艳一脸茫然:“对啊!”
回答很干脆,一点解释的念想都没有。
什么叫“吾携柳儿出奔”?什么叫“与安康巷口接应”?
白纸黑字叫人送信,还言辞凿凿说要跟柳儿私奔?这两个人何时有了奸情?
北谛君几乎被他气得爆肝!
幸好那送信的宫人觉得事有蹊跷,还没到杜尚书府,就拐了道把信送到北谛君办公处。
北谛君见后十分震怒,马上赶回家,却是人去楼空,两人都消失了!再然后,就听见后花园有人喊叫,带人去看,正巧看到陶艳急冲冲抓了柳儿的手,跑的比兔子还快!
可是陶艳忘记了,纵然自己是京城的地头蛇,然,北谛是谁?
整个天下都是他守出来的,京城算什么?
陶艳若是京城地头蛇,那北谛君就是地头蛇之主!
所以,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只要陶艳还活着,他就永远飞不出北谛君的手掌心。
所以,不过两刻,陶艳就被大队人马抓了回来。
所以,是冷酷异常的声音。
——
“孺子可教,都学会跟人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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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奔?
陶艳的脑子一时半会还转不过弯来,自己确实是瞒着所有人带了柳儿夜奔了,说是“私奔”,好像也没有错。
北谛君等了许久,见陶艳没有开口,还以为他是默认了,额上爆出青筋来。
眼看主公就要发作,之幽拦在他前,正色劝道:“主公,时候不早了,您明日还有公务,不如今天就先将两人严加看管,明日再处置如何?”
北谛君思量一番,暂时收了怒气,将那页信纸揉碎了丢进香炉,对堂下跪着的两人道:
“你们带柳公子先回别院,好生照看!”
而后又把目光转到陶艳身上:“——至于你……”
他迟疑了一会儿,话吞进肚子,随后朝众人摆了摆了手,暗示他们都回去,之幽行了礼,带大家出厅。春容原先还想看场好戏,却没有他预料的精彩,几分不甘心,却被之幽的眼神喝住,怏怏地跟着队伍离开了。
北谛君站起来,朝陶艳走去,原先还跪在地上的陶艳余光看到朝自己慢慢变大的身影,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刚一抖索,就垮了下来,瘫坐在地上,两手向后支地。
北谛君已经到了面前!
见对方有向后躲的趋势,北谛君也跟着顿了下来。
他朝陶艳前进一分,陶公子便往后缩一分。再前进一分,再后缩一分……
如此往复,两个人只是机械地各自凝视对方,却不说一句话交流,气氛诡异至极。
直到北谛君几乎可以把人逼到大厅角落,那白花花的衣服当做了抹布,将大厅的地擦了一边。
陶艳缩啊缩,几乎要把脑袋撞上墙,北谛君眼尖,伸手一把抓过陶艳的衣襟。
两个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你躲什么?”——掌握主动权的男人问。
“那……那你一直逼过来干什么!”——被动的某人心里打颤。
“你不躲,我能逼么?”——脸色不好看。
“……你逼了,我才躲嘛……”——声音越来越小。
“你还躲!?”——被气得快要呕出血来了!
“……都被你逼到死角了你还逼!”——某人几乎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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