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谛君好像根本没有在听他解释,那脸上看不出喜怒来,才更叫春容毛骨悚然。
春容惊慌失措,知道这回,他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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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容是个聪明人,这回怎么那么笨了?”
雅公子幽幽地喝着茶,一面听之幽将经过叙述了一边。
——
春容交代了自己怕日后在府里地位不保,所以那日密报了北谛君,说陶艳带着柳儿私奔。
可他不仅视陶艳为眼中钉,也视娇柔的柳儿为心头患。
后趁宫人看管不严,溜进柳儿房里,在他点心里下了毒,企图毒死他。
以前陶艳就算如何让北谛君惦记,他都不过是个没有侍寝过的小妾,可柳儿比春容还要娇媚动人,相比下,他的威胁性要大的多了。
所以春容想要除之后快。柳儿一死,死无对证,更能说明他与陶艳有私情,陶艳如何都说不清楚了。
再然后,北谛君面无表情地带着陶艳从春容身边走过,不管他跪地求饶,全数地交给了衙门,秉公处理了。
害人性命是大罪,不管柳儿有没有出事,都注定了春容被扫地出门的下场。
镇国公府可以允许公子偶尔耍耍小性子,却留不得妄图加害别人的野心家!
这份拿捏的轻重与否,北谛君还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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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苑。
之幽将原由全数地报告给了雅公子。
说完,将手里盛好的一碗粥递到对方手里。
“这粥是主公今天进宫时,太后叫御医开的膳食方子,说可以养身,中午拿来马上叫人做了,尝尝?”
雅公子合上眼睛,摇了摇头,“我都已经吃不出味道来了,有什么好尝偿的……”
“你有心事?”之幽舀了一勺子,送到雅公子嘴边,他张开口,也顺从的喝了下去。
“……是我害了春容么?”
“……这,怎么是你的错呢……是春容一心想要独宠罢了……他能来到这里,都是你给与他的……若他能安生地伺候主公,也不会有这许多事端了……太过贪心,反而倒是折寿,不如清心寡欲,一切随缘……”
“你到是一直很淡定。”
雅公子不想喝了,推开勺子,却抓住了之幽公子的手。他从来没有那么大力气的抓过别人,一直以来都以为他是柔弱的,所以雅公子使了全力扭住之幽手腕的时候,之幽吃了一惊,不知何故,怔怔地看着他。
雅公子表情严肃,正色道:“之幽,你老实告诉我,那么些年,你有没有恨过我?恨我挟你来京城?”
之幽不语,松开了雅公子,将碗放回桌子。
“之幽……”床上的人又问。
他抬头跟他对视,他双眸里都是他。
之幽浅笑。
那日正值秋风肃杀之日,杏林苑外十里杏林沙沙作响,一波接过一波只朝雅公子的寝宫袭来。
那日雅公子拉着之幽,不肯放他走。
那日之幽淡淡道:“……时间太久……我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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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儿还躺在床上没醒来的时候,有个人进了镇国公府来看他。
这个人就是接到消息的杜安晨。
杜安晨并没有责怪陶艳的意思,一连三日都住在柳儿的房里陪他说话。
他看柳儿依旧叫他动心的容貌,眼里流露说不出的情感。
吃饭的时候,他亲自喂汤水给柳儿;洗澡的时候一个人抱着他,一点点兑了热水擦干净;他晚上跟柳儿躺一床被窝,抱着他,不叫他冷;早上起来的时候,他还给他梳头发,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陶艳看在眼里,很是感触。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遇到这样真心爱的人,他可以这样抱着她,或者她抱着他,然后……然后生一窝崽子……相濡以沫……
不过这个想法马上在看到身后的北谛君阴测测的脸后全然没有了。
到了第四天的早晨,杜安晨给柳儿梳头,那柳儿的眉头突然拧了一下,好像是拉到了他的头发的样子。
杜安晨一下子从床边蹦了起来,丢了梳子跑出了房间!
第四日,柳儿果真醒了!他被杜安晨抱在怀里,泪流满面。
再然后,两人拜谢了北谛君和陶艳,一起出了府邸。杜安晨说在京城郊区,安置了一处幽静别院,他怕柳儿中毒有后遗症,打算现在那里调养,等身体完全好了,再告诉他的爷爷,希望他老人家能够成全他们。
杜安晨说,他这辈子,都不愿意离开柳儿。
他还说,等柳儿好了,就带他去江南,在他老家办置田产,开家酒楼,做做老板。他的志向并不大,只想守着爱人,逍遥一辈子。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陶艳突然很想哭。
不是因为他们走了,他很难受。
……而是因为,江南这个地方……他也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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