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得去问奶妈或者明露,他穿过来没几天,还没闲到能顾上这些小事的地步。但对着老康同学话当然不能这么说,胤礽抿嘴笑道:“这可不能提前说,皇阿玛到时就知道了。”老康笑:“哎呦,还要保密啊,胤禛快先谢谢二哥,到时礼物不合心了,再找他补一份。”老康私底下其实很幽默,很喜欢开玩笑。胤禛真的站起来乖巧地做了个揖,说:“谢谢二哥。”胤礽无语,只好按了一下他的小鼻子,说道:“好好好,到时礼物不讨胤禛喜欢,二哥再给胤禛补一份。”又看向康熙,“四弟过了生日,也该入上书房了吧,皇阿玛给他挑好老师了么?”康熙道:“已经挑好。”胤礽同情地看看目前还翻不过乾清宫的门槛的小奶娃,今天是十月二十七,再过三天他就也该接受暗无天日的精英教育了,这么小的年纪,别的小孩还在憨玩傻睡呢,他小时候都没有这么惨。
胤礽背了昨天的功课,照旧去尚书房,老康也上早朝了。来到上书房,仍然是胤褆来的最早,接着是胤祉,大家互相行礼,然后开始早读,一天繁忙高强度的学习又开始了。
康熙给儿子们选的老师,那自然名望实学都是天下一等一的。胤礽的两个汉学师傅,张英、李光地都是当世一等一的博学鸿儒,张英与儿子张延玉是清朝最盛的时候康熙至乾隆年间的官场常青树,有名的清流名臣,张延玉有一句话被官场老油条们奉为圣经:“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张英的老家人与邻居争宅基,曾飞信京城让张英帮忙摆平,张英回复一首诗:“一纸书来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老家人见信,主动在争执线上退让三尺,邻居深受感动,也退地三尺,有名的六尺之巷就由此而来,父子二人都是少有的人心通透人物。
李光地也是有名的理学名臣,据说经传以外,凡诸子百家,下及星日、命卜之流,莫不旁涉会通,只是今年五月,因为朝廷上的争执和母亲在北方水土不服,请假送母亲回乡了,目前胤礽的汉学主讲只剩下了张英一人。幸而胤礽虽说聪慧,毕竟年纪还小,四书还没有学完,对这些大儒来说,教起来并不费事。
今天胤礽当班的侍读是一个叫博洛,一个叫额尔赫,分别是郭落罗和他他拉家的,额尔赫倒还稳重,博洛却是笨手笨脚,给胤礽磨墨时将一碗茶带翻在案上,泼了自己一袖子,将胤礽写了一上午的字全泡茶汤里了,还差点烫了胤礽的手。博洛吓的直接伸手去热茶里抢救胤礽的字。胤礽连忙拦住他,那茶还是烫的,自己拈住没泼到一角提起来,好几张写好的字已经湿淋淋的不能要了。博洛见闯了祸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脸都惊的白了,泪珠子差点滚出来。胤礽看他吓成这样,将他拉起来看他袖子,安慰道:“不要紧,别怕,烫到了么?”另外的侍读们急忙上来帮忙收拾,老师们也忙上来查看,询问太子也是否被烫到,瞬间胤礽的书案被围的密不透风。满文老师常宁喝道:“博洛,你怎么回事?”
博洛吓的扑通一声又跪下,胤礽蹙眉道:“我没事,五叔,博洛年纪小,毛糙一点也是常事,你不要吓到了他。他的手腕烫伤了,让人带他去给太医看看吧。”他实在受不了这里的人动不动跪来跪去的。
常宁是康熙的弟弟,排行第五,胤礽入上书房起便教他满文,对他性子很是了解,有丝惊异地看胤礽一眼,躬身道:“是。”又对博洛道:“还不快谢谢太子殿下宽厚!”博洛含着泪感激地恭恭敬敬一叩首:“奴才谢殿下恕罪!”胤礽听见这句“奴才”头皮都要发麻,摆摆手赶紧道:“快去看太医吧。”博洛又磕了一个头,常宁也一揖,带着他出去了。
小风波过去,学习照样继续,只是胤礽今天的作业毁了,只得重写一遍,拖累的所有伴读都下课十分晚。
宫里什么消息都传的飞快,胤礽晚上回到毓庆宫,和博洛一家的,前年才晋妃位的宜妃郭落罗氏宫里大嬷嬷已经在等着了,带着博洛和据说是宜妃亲自精心挑选的贵重礼物,向胤礽致谢兼赔罪。宜妃因为两个月前才生了九阿哥胤禟,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缘故,不能亲来致谢,所以还说明天让郭落罗家的族长再来谢。因为《康熙微服私访记》的缘故,胤礽对这位宜妃娘娘印象甚好,和颜悦色地应付了那嬷嬷,拒绝了郭落罗家族长明日亲来磕头的要求,只受了现在还是满脸涨的通红的博洛几个头就罢了,又谢了宜妃的礼。
转眼间两三天过去,未来的雍正帝胤禛小盆友做了六岁生日,也开始来上书房上学了。胤祉终于不是年纪最小的那个,箭再射的歪歪扭扭也不再面红耳赤了,因为胤禛小盆友比他更差,还拉不开弓。胤禛头一次学着拉最轻的一张弓的时候,使出吃奶的劲才把弓拉开一半,结果还不慎被弓弦反弹打到脸上,痛的哇哇大哭。头一天上学就伤了皇子,胤禛的内外谙达们都大是惊慌,叫太医的叫太医,哄孩子的哄孩子,乱成一团。芭比娃娃雪白的脸上被蹦出一道红肿,胤礽也大是心疼恼火,抱住他哄了半天,并叫人将原太子小时候用过的、老康同学让人特意为他定做的一张华美的小弓拿来,送给他,才哄住他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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