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老康的脸色果然和缓了,笑道:“但是和大哥有芥蒂,心里还是不高兴?”胤礽点点头。老康还喜欢重情重义的人。果然老康道:“这是对的,一国储君必得有这样的决断,如果畏首畏尾,那还能干成什么事?”胤礽应道:“是。”忽然又狡黠地眨了一下眼,道:“我对大哥说,会帮那个奴才求情,免了他的死罪。”胤礽穿过来的这几年跟老康相处的经验总结,在老康面前,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说假话、弄小心机,因为他什么都知道,都看的穿。老康七窍玲珑的人,愣了一下,立刻就明白过来了胤礽的意思,好笑地敲了一记榧子:“行啊你,对大哥耍开小心眼了!”笑完后却又沉下了脸,“只是……”胤礽肃容道:“儿臣明白,这些只是小道。只是这些小事不值当让我们兄弟间芥蒂。”言外之意是真有必要我也不怕跟谁闹翻。老康点点头道:“你懂这些,那很好,没有让朕失望。”
在老康这里,老康不想让话传出去,那话就是绝对传不出去的,也就是说,胤礽本来没有打算要轻车都尉顾林的命这件事,已经变成太子因为大阿哥的面子来求皇上,皇上卖二位阿哥的面子,所以顾林的命才被保下来了。
又说了会话,胤礽告别康熙,走出澹宁殿。他救戏子相思的这件事现在才算完全结束,在紫禁城里想办件事,真是绕死个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被挤下频道月榜了……偶滴心瓦凉瓦凉滴
一路向南(上)
康熙二十八年,正月初八,老康童鞋二次南巡再度起驾。
这次老康南巡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临阅河工,老康自来很重视国家的水利问题,尤其是黄河与京杭大运河,认为关乎民生与国家的稳定。胤礽钦佩他的长远眼光。在没有铁路、公路、飞机航线的年代,水路的重要性是300多年后的人所不能理解的,那真正是一个国家大动脉,一旦阻塞不畅,会让整个国家陷入瘫痪。
这次南巡为了不扰民,老康和胤礽商量过后只带了很少的扈从,将将四百余人,并且公示天下,南巡所需一切全部在京城准备,费用由内库出,不取民间分毫,令所经各府州县不得扰民,百姓各安生业,勿扰勿避。虽然这样说,但胤礽知道肯定不可能完全不扰民的,只是这个姿态摆出来,总要天下人知道他们的这个态度。这次南巡除了多了个胤礽,其他的主要扈随都没有变,即大阿哥胤褆、高士奇、李光地、纳兰容若、曹寅、李煦、孙文成等,为了精简人员,连个宫女都没带。
这次他们走的还是河间、献县、阜城、德州一路,头一天晚上驻在永清县。由于已经是第二次,老康显的很熟悉,命胤礽随侍身侧,一路上为他讲解风情民俗,胤礽惊讶的发现,原来老康对他的土地和人民了解远超自己想象,原来他认为老康再怎么说是长在深宫的,这时候信息传递远不及后世,老康对他这些所谓的百姓,了解应只是个抽象的概念,没想到竟然具体到一茶一饭。这个封建帝王处处给胤礽以惊奇。
老康很注重对胤礽的常识教育,在平原县的时候甚至有一天早上带两个儿子到村头去看当地的老农种地,走在乡村的小路上,看着红彤彤地太阳从东边的地平线上冒出头来,朝霞将壮实的耕牛一半剪成黑色的剪影,胤礽觉得真是亲切无比。他穿越前幼年在农村长大,甚至偶尔还下过地,自小在田间垄头玩耍,这样的情景见过无数次。可惜情景不变,他却永远也不能回去了。
他们出来看人家耕地是微服出来的,由平原县县令陪着。老康一个一个老农亲自去问一年的雨水、年景、收成和赋税的轻重,这些乡农认识县令的并不多,但看他们一行人的气度穿着知道是贵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胤礽在一边听着,感觉收成年景只能算勉强,但这赋那税却高的惊人,收七斗粮食六斗都得交赋税,不由微微蹙起了眉头。这年代粮食的产量这么低,照这么缴税,老百姓怎么吃的饱!?老康也是面沉似水,回行宫后谕山东巡抚钱珏,免了山东明年的地丁正赋。但只特旨免这一年绝不是办法,而今天下算的安定,赋税改革也该提上议程了。
在平原县略一停留,立即又启程,两日后到了济南府,老康带众人去观趵突泉和珍珠泉。济南是个美丽的地方,老康上次来就在趵突泉边流连甚久,还题了“天下第一泉”,并留“激湍”二字,胤礽对趵突泉也慕名许久。趵突泉这时候是差不多见方的一个泉池,三个大泉从池底冒出,翻上水面二、三尺高,一年四季昼夜不停的向外喷涌,真如元好问的诗句一般,“平地涌出白玉壶”。由于这时候是早春,天气还冷,泉上笼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而溶漾的泉池中深绿的长而柔软的水藻随着水波招摇,整池水都说不出的碧透可爱,让胤礽在池边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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