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肚子里是谁家的孩子?你成天这么顾前不顾后就往外跑,出了事,你让我怎么跟老头子交代?”
“呵呵……”
“笑什么笑?以后你再不许出苏家门!”
“啊?别啊……我错了还不成吗?今天也是因着你不在,我没办法啊!”
“是你自己说,要盼望肚子里这个,是苏家娃子的。我的娃,我得好好护着。”
“可是,我当时的意思是……”
“你什么意思?不能直说?”
“苏淮,你成心的吧?”
“……”
“你怎么又闷上了,倒是说句话啊?”
“……”
“苏淮?苏……你那是什么表情?”
“躺好。”
“你是笑吧!刚才我看见你笑了!”
“……”
“靠,你说句话啊!”
“你再不闭嘴,我有办法让你闭嘴。”
“……”
良久,屋子里安静得很,只能听见夜里虫鸣鸟叫的微小动静。就在苏淮给陆辕盖好被子,以为他已经入睡的时候……
“我说……不出门的事儿,不能打个商量?实在不成,你当我啥都没说,这孩子不是苏家的……啊!你掐死我了!”
“小圆,你自找的。”
“苏……唔……”
结果,第二天,陆辕嘴肿了。
46、父子
自打王家小五染了水痘,这病症倒真是在石河村蔓延开了。本是孩子的病,因着石河村从没人得过,大人也没有抗体,稍有免疫力不好的,便也起了水痘。苏淮曾在石河村行医,跟村民熟悉,这时候自然不能不管,成日都是往村子里去瞧病。
陆辕担心苏淮也染上病,成日吩咐华子煮些预防水痘的药膳和汤药,给苏淮还有家里人服用,搞得苏家成日都是一股子药材味儿。便是如此,陆辕还是不放心,纳格尔教他给苏淮缝衣服没缝成,反是那棉布缝了一个简易的口罩子,让苏淮去瞧病就戴着。
没过几日,苏老爷和老华头回来了,带了一堆家乡特产。接风之余,苏淮交代了一下赞布大哥的事,故事真真假假,总之是告诉苏老爷这是陆辕失散多年的哥哥,过来借住几天。苏老爷毕竟年纪大了,脾气也不那么倔了,一切孙子最大,再加上张家哥哥也替赞布说了一车的好话,也便表示了欢迎,还说如果乐意,大可以多住几日。
苏老爷一回来,酒窖里存着的新酒就开始折腾,陈酒经过大厨房里那个专门用来蒸馏白酒的锅子处理,制成蒸馏酒,开始往各个有订单的小酒肆送。这一两天,苏家忙起来可是热闹极了。而正赶上这春暖花开的日子,羊圈里的奶羊也开始发情了。赞布从商队里又是挑回来几只好羊,一只送给苏家吃,剩下的补贴羊圈。纳格尔便是终日忙着公羊和母羊配种,还招呼华子在一旁观摩,也好等他们走了,养羊和配种都是有人接手。
春天是个忙碌的时节,苏家上下,除了陆辕,每个人都有活计。而陆辕,除了成日睡到自然醒,起来挺着肚子晒晒太阳,吃赞布大哥送来的补品还有苏淮亲手准备的营养饭食,晚上睡前再享受一遍苏氏按摩之外,可以说,完完全全的无所事事。
纳格尔依然没有放弃说服陆辕做针线活儿的信念,确实,陆辕也觉着自己现在这副样子,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腰背和小腿就会发麻,不能走远路,不能负重,连弯腰都费劲……似乎只有针线活儿这种事最适合他了。
陆辕思考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妥协了,有什么办法呢,也不能总这么无聊着……于是,他拿起了苏淮那本翻烂了的古体字医术大全。
针线?算了吧!他宁愿让自己头疼死,也不愿意变成一个绣花的哥儿。
养胎的日子跟养膘差不多,随着孕期渐长,陆辕整个人也因着身子的不方便慵懒起来。基本上一天大多数时间就是窝在苏淮的书房里,翻他的医术。这期间,为了记录西医转化中医的思路和办法,陆辕的书法字倒是有了长足的进步。只不过……
“少么么,你这拿笔的方式真是……”华子送来鱼羹,瞅着陆辕捏笔的动作就是拧眉:“呃,还有吧,你写的这几个字……是不是少了几笔啊?”
陆辕正用现代人标准的握笔姿势拿着毛笔,在宣纸上沙沙写着简笔字,见华子少见多怪,干脆不写了,拿起鱼羹舀着吃:“说起来,华子你书法倒是挺不错的吧!我听华管家说,过年时候,春联都是你写的来着!”
华子听了,难得不好意思地笑了:“那都是小时候替少爷抄书练出来的。要说老爷布置这书房,真是买了不少书,只可惜少爷志不在此……”
陆辕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这书房的时候,本是料想这里荒废已久,应该是满屋尘土,脏乱的很。却不想,被华子日日整理的很干净。华子还时不时的,过来蹭本书回去看。陆辕那时候才意识到,这个华子,本来是个书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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