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辕这边研究着,苏淮已经拿了虾开始剥壳,苏淮剥得很快,不一会,一个完整的虾身就剥好了。紫色的肉裹着里面一根暗红色的鱼籽,苏淮捏着递给陆辕:“蘸醋吃。”
“我又不是不会剥。”嘟囔一句,陆辕没要,自己拿了个虾子剥起来。这皮皮虾他见是见过,吃倒是第一回,拔下去虾头,伸手去撕那硬壳,虾身摸上去就硬硬的,壳子的边角更是扎人,陆辕剥了大半天,壳儿没卸下来,手上倒是戳出好几个小眼儿,一挤,就是个血珠子。
“行了。”苏淮一皱眉,抓住陆辕的手腕,抢过他手里的皮皮虾,似是叹了一声,就直接俯身过去,把陆辕的手指头含在嘴里吮了吮。
“喂……”陆辕吓了一跳,想要抽手没抽动,只好别过脸,死死盯着那一盘皮皮虾,怎么看,怎么丑。
“现在是渔民下海捕捞虾子的时节,这时候的海货最新鲜。”苏淮给陆辕人工消毒了,便转了个话题:“现在有皮皮虾吃,过一段时候,便是蛏子,海螺,螃蟹上季的时候。这海货不用怎么烹饪,就是上锅蒸,到时候蘸着姜醋吃,去腥气。这家老板老跛子是个渔民,他这儿的东西最新鲜,你尝尝看。”
苏淮不是话多的人,陆辕一开始以为是因为他不善交际,相处久了才发现苏淮不是话少,是懒得说废话,懒得寒暄,懒得搭理不对路的人。现在,苏淮对自己说话不再吝啬,但也绝不话多,每一句都言之有物,陆辕倒是觉得,和苏淮说话当真是舒服,实在,不虚伪。
就像现在,这人明明是在化解尴尬,说的话题倒也是有趣极了。
看着苏淮大方,陆辕觉着自己再别扭下去倒真显得跟小娘们儿似的了,便点点头,拿起苏淮剥好的皮皮虾,吃起来。
蘸了姜醋的虾肉更是鲜美,而虾肉里面裹得那根籽劲道又满是海味,和软嫩的虾肉相搭配,好吃得很。陆辕满意地眯起眼睛,碗里便是又多了一只剥好的虾子。
“淮之,这泥鳅钻豆腐是怎么做的?”陆辕虾子吃的意犹未尽,注意力又被另一道菜吸引走,方方正正的一块大豆腐,泥鳅竟是插在豆腐中间,陆辕夹了一筷子,泥鳅鲜香的肉质和嫩豆腐在嘴里融化,口感奇妙极了。
“这菜是把泥鳅和豆腐一道上锅蒸,开始泥鳅在豆腐外面,锅一热,豆腐心是冷的,泥鳅就都往豆腐里钻,所以叫钻豆腐。”苏淮面容平静地解释着,手里一直在剥皮皮虾。
“还真是道残忍的菜……”陆辕点点头,忍不住又夹了一筷子:“不过倒真是好吃啊……”和美味比起来,同情心什么的,都是其次了。
这一顿吃的很是满意,海货好吃不说,那烙饼也是可口,一张发面饼足有手掌厚,除去外面的酥皮,里头是一层一层的薄饼子,咬下去,真的如同起的名字一样,千层口感,好吃的紧。陆辕胃口一开,巴掌大的角子,足足吃了五张。
实际上,这家的烧酒味道也该是不错,单闻着那醇香的味道,看着苏淮一副很享受的表情,陆辕就明白了。只是这回倒不是苏淮拦着,陆辕自己就忍着没喝。酒后乱性,他可为这个吃尽苦头,绝对不会再犯了。
吃完了饭,陆辕和苏淮又是在镇上一番闲逛,顺便买了些必需品,一直逛到晚上,吃了一家老鸭馄饨煲,才是回家。到了家陆辕走了一天,累的动都不想动,早就忘了家里还有个陈世美这档子事儿,趟的床上就是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苏淮好像帮他宽了衣,又是简单擦了身子,最后钻进被窝抱着他睡。陆辕挥了挥手,想赶走他,但是没成功。苏淮的手一直轻轻覆在自己肚子上,摸呀摸呀摸了好久。
陆辕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苏淮已经起了。床上少了个人,就是冷了不少,陆辕是直接给冻醒的。嘟囔了一句,陆辕起身洗漱,却是直到出了屋,也没看着苏淮的人。
去了后厨,找出寒食节时候剩下的鸡蛋当早点吃,陆辕找了一圈,连华子也没看着,正纳闷着,就看见华子从酒窖里爬上来,一边爬还一边喊:“少爷,少爷,你去看一眼,这颜七公子真是要病死了!”
“怎么回事?”陆辕迎上去,顺便瞥了一眼酒窖,心说这华子该不是把那陈世美藏得酒窖里了吧……
“少么么,少爷还睡着呢?”
“你家少爷死没了,那残障怎么了,你跟我说。”
“可是少爷吩咐,颜七公子的事儿不让少么么管,省的你烦心……”
“我烦心?再烦心能比酒窖里躺着个死人烦心?”陆辕瞪了华子一眼,就朝着酒窖走过去:“要不你就赶紧过来扶我下去,要不你就等着我脚底下一滑,再寻思怎么向苏老爷交代。”陆辕说完,也不管华子,自顾自就下酒窖,华子被他逼的没辙,苦着脸赶紧凑过去,在一边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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