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我的亲戚。"提伯特耸耸肩说。"我不可能不理会我的家人。"
"你的确能当个好男爵。"
这次换提伯特咯咯笑了。"如果你曾经观察过我,那麽你就该知道我不是真正的男爵,只是男爵的监护人罢了。"
"我只希望赛巴辛将来长大能像他的叔叔一样。"接下来是一阵沉默,此时提伯特可以听见庭院里的工人劳动的声音,高德菲尔接下去说:"我知道你的身分。这就是我来这儿的原因。我在找一位能跟我一道儿回圣地的同伴。我想要找到我的……老师。"
提伯特抱著很大的兴趣听著他的曾祖父同他讲,自己是如何在第二次十字军东征时染上麻疯病,在艾菲索斯的战役及其馀波,最後遇见了那名神秘的古高卢人艾提司等等。他还得知古高卢人传授异能时所具备的意义、继承人需要付出的代价。末了提伯特仔细查看了高德菲尔那锋利的獠牙,甚至还用大拇指测试其尖锐的程度。
"的确很锐利呐。"他强笑著说,并将拇指上渗出来的血珠子舔乾净。
高德菲尔颔首说:"不用担心。我不会攻击你的。我上个礼拜才刚进食过。"
提伯特心想对这样的说法应该要感到欣慰才是。"这麽说,你越老就越不用喝人血?"
"似乎是这样。"高德菲尔脸一沉。"可是老实说,我对我的状态并不是很清楚。这就是为何我想回海外新域去,找到艾提司。有太多东西是我不知道的,而现在已经到了不能不知的地步了。"
他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上一次我见到他,是在耶路撒冷外缘。圣战是一团混乱,我们在大马士革的袭击因为事前计画不周、有勇无谋,最後败的一塌涂地、溃不成军。後来我发现在铠甲手套和全罩式头盔的防护下,就能够在白天活动。我和我的战友们後来跟巴尔来的雷诺军会合。当时人人以为我疯了,因为我只有在晚上才会把头盔拿下,而在大热天却总是戴著它。"
"在大马士革一役後,我侥幸活了下来。很可笑的是,人们看见我出现在每一场小规模战斗中,冲锋陷阵,伤痕累累,可是就因为我从来不倒,他们就赞颂我是英雄。希望跟我并肩作战。等到战争结束,我们撤兵,然後我就去了耶路撒冷。"
提伯特沉思著。"如果我是你,我会祈祷在那样的圣地,古高卢的异能可以从我身上除去。"
"我当时的确是那麽祈祷著。"高德菲尔做了个怪相。"疗愈力如果要用在别人身上,只能治疗小伤──如果要完全治好,就必须直接舔舐伤口。我想你一定能够想像这种事情我并不常做,而且绝对不会在公开场合。至於其他异能──行动迅速、力量强大,混乱旁人思绪等等,都是攻击和防御性武器。即使我想秉著善意使用这些异能来帮助他人,最终也会了解到我的特殊体质原本就是自私的,而只有古高卢人才能理解我。当上帝在耶路撒冷弃我於不顾,我的祷告得不到回应时,我再次看见艾提司。"
"他在等你吗?"
高德菲尔头一低,目光移往他处,粗哑著嗓子说:"他主动提出要把智慧与我分享。他要我跟他一起回到他的家乡,我就可以跟其他的古高卢继承人碰面,也就不会感到寂寞了。可是我拒绝了,因为我很害怕。身为第一位信仰基督的继承人,我很确定异教徒继承人会排挤我。我想要回到英格兰,见我的家人。在我,这比艾提司想要与我分享的神秘知识还要重要。"
"而你自那以後就不曾见过他?"提伯特手肘搁在桌上,双眼凝视著曾祖父。"难道他没有跟著你来欧洲麽?"
"没有。艾提司是个身心都离不开祖国的人。我怀疑他连西方都不会踏进一步。所以我必须自己去找他。"高德菲尔冷哼一声,摇摇头说:"我甚至不知道我这样的身体该怎麽称呼。在遇见艾提司之前,我从来没听过古高卢。现在我想知道所有相关的一切。"
提伯特皱起眉头,在记忆中搜索。"古高卢……我想他们有别的名字,叫做柯瑞班提或者克里特斯之类的……"他站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一边翻阅一边搜寻。"我当年在罗马的时候读过他们,在古罗马诗人奥维德的作品中。找到了──在《历书》的第四卷,四月四日,西芭莉女神的庆典……"
他突然噤声了,专注地审视手写拉丁草稿,翻译部分诗句,与艾提司告诉高德菲尔的相符合。"都在这里了。不过没提到喝人血和制造继承人这两件事。"
"我想罗马人并不知道这仪式。在他们眼中,专为阉人信奉的冷酷女神是相当骇人的想法,更遑论要纪录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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