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不错。我会是你唯一的支配者。"
一股强烈的性欲突然涌起,令他全身瘫软。丹尼尔放声笑了,对亚当充满自信的话语感到又兴奋又畏怯。"那麽我得充分利用在这里的时间了。"
"我已经说过了,你不用离开的。"
"我也不想,可是我必须走。我不能留在这儿,我的生活都在伦敦呐。"
亚当直勾勾看著他,不发一语。
丹尼尔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他很清楚,亚当不可能求他留下,可是心里又觉得失望,亚当没有坚持下去。丹尼尔动作迅速地把茶一饮而尽,把杯子放在托盘上。两人之间的静默似乎越来越沉重,於是他改变了话题。把文件堆推到自己面前,手指轻扣最上头的那张纸,吸引亚当的注意。
"哦,对了,这里有个地方我觉得很奇怪。在一五三六年和一七五三年之间,有个叫克里斯汀·伊黎的名字一直出现。是有好几个人都取这个名字吗?还是有其他原因?真奇怪,你看这些笔迹和签名,简直是一模一样呢。"
过了几秒,亚当才接腔道:"他们确实是一样的。"
丹尼尔抬起头,噘了噘嘴,接著就笑开了。"不可能的。如果是真的,克里斯汀·伊黎岂不是活了两百多年。"
亚当微微勾起嘴角。"他名字取的不好。或许应该叫做麦修撒拉(注)才算名副其实。"
"说正经的,一定不只一人才对。是谁在克里斯汀·伊黎之後继承男爵的头衔?"
"这个城堡当初由一名堂姐继承。最後是由她的後代传给了我。"
"地产可以限定继承,可是头衔不能。"丹尼尔嘴上虽这麽说,但其实心里不是很确定。"到底是谁继承了克里斯汀·伊黎的头衔?"
又是一阵沉默。比之前的沉默还要久上许多。末了,亚当开口说:"是我。"
丹尼尔盯著他看。"好吧。"
亚当双臂环抱在胸前。"丹尼尔……"
"没关系。如果你要跟我打马虎眼,我无所谓。你不想告诉我实情,也不要紧。反正这又不是多重要的事。"
"丹尼尔,听我说。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
他不想听。这一定会是他一生中听过最可笑的事,是亚当玩的某种无聊游戏。在脑中寻找另外的话题时,丹尼尔想起他在图书室做研究时注意到的另一件怪事。
"你知道一七五三年以後的家族资料在哪儿麽?"
这一次亚当只沉默了短短几秒。"在我的书房里。"
心中的气恼越烧越盛,转眼成了熊熊怒火。丹尼尔深吸一口气。"我能看看麽?还是你又把它们藏起来,只因为不想让我看见你的签名和笔迹出现在过去这两百五十多年来的文件上?"
亚当叹著气说:"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丹尼尔心里清楚,可是他实在无法管住自己的嘴。"你说过我可以看那些档案的。"
"我指的是关於礼拜堂和壁画的档案。"
"你的家族历史也一样很重要。"
"那对我而言不重要。我没有家庭。"
注:在圣经的故事中,麦修撒拉共在世969岁,在亚当的家族中高居榜首,成为活得最长的老寿星,後世西方人就以"比玛土撒拉还要年迈"来恭维别人享有高寿。
丹尼尔慢慢呼出一口长气,身体在发抖。突然升上来的这一阵火气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他双手在脸上搓揉几下,试图让心情镇定下来。舔了舔嘴後,再度开口:"我知道你对史提夫明天来访的事很生气,可是我不知道你竟然就为了这件事,不让我去接近那些研究资料。还是……你在耍什麽诡计,想骗我留下来?"
亚当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丹尼尔顿时明白自己似乎说的太过分了。他想要道歉,可是一时之间却找不到适当的话来。
"十八世纪以後的文件资料你是不会感兴趣的。"亚当严厉地说。身体离开窗户,大踏步穿过房间,最後停在门边。"没有任何你想看的东西。"
丹尼尔打起精神,对亚当话中的打发的语气觉得难受,身体一僵。"已经有几个《死之舞》壁画在各地被修复完成,据我推测,大约是在维多利亚时期进行的。我只是想知道修复工作的细节。"
"那是在西元一八八九年的四月十二日到五月十六日。"亚当毫不落拍地念了这一串,彷佛这些字深深刻在他脑海中。"该名工匠是从伦敦来的,暂住在小羊酒吧,每天有连续三小时的时间可在礼拜堂工作。"
丹尼尔咽了咽口水,低头去看笔记本。"谢谢你。"他应该把这些资料写下来,可是却无法移动手指将笔拿起。"但你怎麽会知道这些?"
"因为是我雇用他的。"
房间遽然黯淡下来,像是太阳忽然躲到了云後;可是外头灰蒙蒙的天空本来就没什麽天光。身子一凛,丹尼尔感觉到自己的心猛地一跳,好似撞到了肋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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