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完饭,你胃都突出来了,快吸气。”善保又接着拍,福康安心不甘情不愿的憋气,善保死命把扣子扣好,又找出一条皮毛围巾,“系上。”
福康安摆手,“不用,哪儿有这么冷。”
“快点儿,你在屋里不冷,出去就冷了。”善保站在福康安跟前,明亮的眼睛温和的望着福康安,索性直接给福康安围上,“头低些。这刚吃完饭,应该多坐会儿,省得呛了风。不过你家规矩严,回去晚了怕你阿玛额娘担心,也就不敢再留你。”
“哦,善保,你把我嘴都围上了。”福康安闷声闷气的把围巾扒到下巴壳儿底下压着。
善保重新给他拽出来围好,“别说话不就成了。你要是从我家吃一顿饭,回家就冻病了,以后我可不敢留你吃饭了。”
“鼻子也围上了。”头微仰起,露出他英俊笔挺的鼻梁骨。
“憋一会儿不就成了。”再缠。
福保捂着嘴“哧哧”的笑,“哥,我去拿你新做的毛皮帽子给福三哥戴上吧。”
善保终于把福康包裹得就剩两只眼睛在外头,闪闪发亮。
“行了,你路上小心些。”善保从红雁手里接过灯笼,看福保,“你也去把厚衣裳穿上。”
福保早习惯了他哥的啰嗦,一声不吭的套上厚衣裳,福康安道,“你们都别动了,我来这么多回,认得路。”说着从善保手里取过灯笼。
“让福保送你们吧,顺便还要插大门呢。”
福康安伸手拍了拍善保的肩,略显单薄,“明儿我得值班,后天皇上要去西山打猎,我得在一边伺候。等你学里休息时,我再过来。”
“那天我得去庄子上。”
福康安挺自作多情的来了句,“好啊,我陪你。”
善保只得闭嘴。
15、突如其来君保二叔 ...
善保原本想视察自家产业,却没去成,传说中他的叔叔——钮祜禄.君保,拖家带口的回来了。
放学回家忽然发现向来冷清的家门口车水马龙,怎一个热闹了得,善保差点以为走错了家门。
“哥,这是咱家吧?”福保扯扯善保的袖子,很实诚的问出来。
这样大的排场,定不是打劫的。善保心里思量着,抬腿便往门里迈,门房立时跑出一个青衣青帽的小厮,一双眼睛极是灵动,笑眯眯的打千问,“两位爷这是……”
善保挽着福保的手,放足底气,一声冷笑,“该我问你才是,青天白日的,你们擅闯我家所为何事?”
小厮眼珠一转,曲膝点地给善保行了礼,笑道,“奴才给大爷请安、给二爷请安。原来是大爷二爷回来了,主子早念着二位爷呢。”见善保皱眉不解,小厮伶俐的解释,“大爷,我家主子就是您的二叔哪。主子奉旨进京,今儿头晌到的,得知二位爷在上学,便没让奴才们给爷去信儿。主子也是刚从宫里回来,命奴才们迎侯大爷二爷。”
善保吓一跳,二叔?他并不是原装的善保,对这位二叔的了解只限于堂叔方保口中提过一二次。善保给福保使了个眼色,福保也是一脸茫然。
院中仆从下人进进出出,搬置东西,向来安静的院子忽然就热闹起来。善保暗叹,这位二叔看来倒是颇有家资,只是来得突然,空降部队,让善保不由得不起疑心。
小厮在前引路,刚到二门,里面迎出一个婆子后头跟着两个丫环,这婆子一身宝蓝色的缎子旗装,微胖,头上插着两三支金钗,脸圆圆的,一双眼睛弯弯的透出笑影,一把拉过善保的手,笑问,“这就是大爷二爷吧?老爷太太等了这半晌了,都盼着大爷二爷回来呢。瞧瞧这模样,可真俊哪。”
说得两个丫环都抿嘴笑了,这婆子拉着善保便往里走,善保脚下一顿,并没动,抽回手拢在前身,明润的眼睛带着一丝冷意往这婆子身上溜了一溜,挑眉笑问,“不知这位嬷嬷如何称呼?老爷太太?我记得家父母都已仙逝,这老爷太太是指哪位?还请嬷嬷明示?”
婆子脸一僵,虚打一耳光,掩去难堪,笑着一福道,“瞧奴婢这张嘴,叫惯了,一时倒不好改过来。奴婢姓郑,大爷唤奴婢郑嬷嬷就是。是二老爷二太太大格格小爷都盼着大爷二爷呢。”
善保微点头,喜怒无形。
郑嬷嬷亦不敢再造次,引着善保兄弟去了正房边上的一个院子,门外挂着大红毡的帘子,外面一个小丫环福身道,“二老爷二太太正盼着两位小爷呢。”笑着打起帘子。
一股暖香扑面而来,香的品流极高,清而不俗。再看房间已摆满了家俱,尽管善保看不出是何等木料,单只是上面的雕花描边就能看出精致品味来。
一个穿金戴银的年轻妇人从里间儿迎出来,后面跟着一堆婆子媳妇丫环仆婢,这妇人约摸三十上下,鸭蛋脸弯月眼,不言而笑,穿了件浅紫色的暗纹缎子的旗装,襟前挂了串碧玉珠子,腕上一对玉镯金钏儿,行动间叮铛作响,声晌清脆动听。极亲热的一手拉住一个,这妇人微微笑着,声音温柔悦耳,透着亲热,“我是你们二婶,这还是咱们头一遭见呢,快进来吧,你们二叔等着呢。大冷的天还得去学里念书,也怪累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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