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保笑了笑,“多谢你想着了。”见福康安喝了水,吃了果子,关切的问,“正好我也没吃午饭呢,你也留下来一并吃吧。”若您不吃,那就走吧,我饿了,要做饭了。
“啊,不,不必了,你一个养病的,倒要劳动你,我心里哪过意的去。”福康安客气的推辞。
善保装模作样,一脸惋惜,“那真是可惜了,有我自己晾的酱鸭,蒸了出来,应该味儿不错的。”
“哟,看你平日里文章写的好,连饭也会做?”福康安的惊奇倒不是装的,实在是善保长得太不食人间烟火了,谁能想到他会做饭呢?
善保笑,“我家里有弟弟要照顾,也请不起仆人,当然得自己学着做了。”
“也正午了,咱们是同窗,你来看我,我很是感激。只是也不能耽搁你吃午饭,叫你陪着我饿肚子。”善保温声道,“再者,我家即便生着炉火也冷得很,比不得你常在烧着地龙的屋里,别再冻着,我实在不敢多留你。其三,你今天来,肯定是跟学里请假了,若耽误了功课,就是我的不是了。你这就回去吧。”
福康安笑着起身,将空的茶杯递给善保,“你凡事还是这么周到,叫人说不出别的。我明白你的心思,就先回去,学里我替你跟先生说过了,你且放心养着吧,等养得全须全尾了再去学里也无妨。”
善保出门前顺手把茶杯搁窗下的条案上,跟着送福康安出门。到了门口不忘叮嘱小喜子,“路上人多,骑马慢些。撞人是小事,冲撞了你家三爷可就是大事了。”
人家福康安不但长得英姿勃勃,跨马扬鞭,更是意气飞扬,回首对善保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好生休养。”
见善保顺从的点头,福康安方回头打马离去。
待福康安走得不见了人影,善保方后知后觉的想起:福康安是如何开我家锁,进我家门的,怎么忘了问呢?
5、善保的第一笔善财 ...
善保回身仔细瞧了瞧挂在门板上的铜锁,两手握住,往里一插一合,锁上,再取下腰间的钥匙捅进锁眼,拧了两下,铜锁“啪”的便开了。
锁,并没有坏。
善保总算稍稍放心,反正以福康安的身份不可能来他家做贼。管他呢,下次再记得问吧。
将铜锁连同锁链一并挂在院中柿子树的横枝上,想到福康安送来的东西,善保脸上露出一抹笑,搓搓手,转身钻进了西厢房。
富察家是京城一等一的权贵人家,体面的紧,送的东西自然也体面,贵重的都用精美的雕花木盒装着。
人参,鹿葺,虎骨,这是药材。
一包包用松江布包裹的,是绸缎衣料,还都是些天蓝皂青,适宜青年男子穿的颜色。
总的来说,福康安这份礼不薄,而且很合适。让人挑不出半丝不是,反而心生感叹,太贴心了。如果善保真是个十一岁的小孩儿,估计得感动一把。
当然就是如今的善保,也得装着感动一把。
虽然好像显得不识好歹,福康安的礼比方保送的贵重许多,不过,方保家境一般,能给善保一根老参,估计真是掏了家底儿藏货。
福康安的礼却夹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不过,善保还是得知福康安的好意,依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能得到福康安的看重也是太大的幸事。
善保将绸缎抱进房里,留出一根老参,再找了块灰皮儿包袱把几样药材一包,连饭都没顾得吃,揣着药材锁了门便直奔同仁堂的药铺。
在任何时刻,人长得好也沾光,善保生得秀气,衣服虽不是上好,却也干净整齐,又是念书人,文质彬彬,人家药铺子掌柜仔细察看了药材,又瞧善保的穿着,在他额头的伤处多看了几眼。
善保落落大方,态度坦荡,“我生病还是请你家大夫出诊的,如今身体痊愈,只是这些药材家中一时也用不到。家道中落,索性拿来换些钱过生活。您是同仁堂的掌柜,想必是懂行的,这药材成色如何,您心中有数,给我个公道些的价钱就是。”
掌柜对善保的话已信了七分,笑着点头,“这位爷,实不相瞒,你这三样,都属中上成色,这只参是百年野参,鹿葺也是成年鹿上割的葺,虎骨也不错。这样,我们是做老客生意的,不叫您吃亏,这三样,我拢共给您五百两,您看如何?我想除了我们同仁堂,其他铺子也开不出这样的价码。”
“行,同仁堂是京中老铺,我信得过。”善保笑,您家的历史比清朝的还长呢。
“那您是要银票,还是现银?”
“给我折五十两现银,其他换成小额银票。”
五百两不是小数目,掌柜先请善保进偏厅用茶,命伙计伺候着,亲自去东家那里取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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