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听这话,知道善保已经消了气,不过是讨个口头便宜,眉开眼笑的附和,“记着吧,能让善保记一辈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拿了个草莓递到善保唇边,“呐,吃吧。我伺候你善保大爷一回。”
善保张嘴就吃了,唇角残留一丝果汁红渍,福康安指着笑,“瞧你,还不擦了去。”
善保舌尖儿露出一点舔了舔,问福康安,“还有没?”
福康安自袖中取出帕子,一手拖了善保的下巴,一手给他细细擦干净,“懒死了,拿个帕子能累着你。”嘴里念叨着,指尖儿却在善保的脸上流连,细如脂玉。他房中两个侍妾,模样性情也是上上等,跟善保一比……
“擦好没?再给我拿一颗。”
福康安手一僵,拈一颗塞善保嘴里,“你倒是会使唤人。”眼睛却移不开视线,这几年,善保渐渐长大,去了幼时的稚气,愈发俊美了。又兼他用功念书,气质温润,眼界开阔,自有一股与众不同的味道。
福康安下晌午得去当值,早早与善保告辞,一整日的心不在焉。
侍卫相当轻省,每日守两个时辰大门,还是做六日歇六日。小喜子偷瞧福康安的脸色,也不像累着的模样,便未多嘴。
回房后,两个侍妾迎上前服侍福康安换了家常衣裳,这两人,乃宫中所赐,一个温柔可亲,一个娇俏甜美,平时福康安也乐得与她们说笑,今儿却失了兴致。斜倚在榻上,只是慢慢喝着参茶。
“爷可是乏了,奴婢给您揉揉可好?”宁儿温温柔柔的坐在榻旁,水漾的眸子荡漾着万千欲语还休的柔情。
福康安盯着宁儿温婉的脸蛋儿,伸出手去,扣住宁儿小巧的下巴,细细摩挲着,宁儿温顺的低垂着头,脸儿却渐渐红了。
“这是用的什么胭脂?”福康安对着一张修饰的精致如画的脸,忽然间意兴阑珊,善保什么都不用,脸上从来都是干干净净。
宁儿细声细气的说,“是老太太赏奴婢的,说是大爷拿回来的。奴婢和可儿妹妹一人一套,比以往奴婢用的都好呢。”
可儿倚着门框笑,“爷,胭脂有什么稀奇的,奴婢听说现在城里有一家卖香料的铺子,一种香料只卖一人……嗯,那香佩在身上,香气弥久不散,听说现在千金难求呢。”
福康安笑看她,“怎么站得那么远说话?”
“奴婢怕扰了爷和姐姐的兴致。”说着自己先捏着帕子笑了,摇摇摆摆的走至福康安跟前儿,福了一福,才笑嬉嬉的盈盈坐下,又似黄莺出谷似的问,“爷,奴婢和姐姐听了半天的故事,说的就是前儿举人蒙冤叩阍的事儿,真跟以前听的话本一样。”
福康安惊奇,“哟,这都传到内宅来了。”
可儿明眸得意的一转,“瞧爷说的。奴婢们虽然大门儿不出、二门儿不迈。可这样惊天动地万岁爷御审的大案子,除了四九城的瞎子聋子,如今还有哪个不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太抽了
35、三喜临门善保议亲 ...
经过索绰罗家的事,善保的名利心反而淡了。
他与乾隆,这对史上有名的君臣已经相遇,善保却有些犹豫,难道就这样出仕,围着个半截身子埋土里的老头儿屁颠儿屁颠儿的做几十年奴才,然后等着白绫上吊。
何其惨淡的人生哪。
善保叹一口气。
“怎么了,长吁短叹的?”君保和董鄂氏挑帘子进来,善保其实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到底是挨过廷杖的人,装也得多在屋里养几天。
董鄂氏眉眼里俱是温柔笑意,问善保,“好些了没?”
“劳婶婶挂心,已无碍了。”善保瞧着俩人的脸色,笑道,“今儿叔叔脸上带着喜庆,可是有什么喜事,也让侄儿跟着乐一乐。”
君保笑看妻子,“我说就瞒不住善保吧。”在善保床上的椅子里坐下,“这案子结了,索绰罗.英良昨晚在牢里畏罪自尽,圣上连同索绰罗.瑞阳的爵位、官职一并削了。”
善保一声叹息,“这次总算能太平了。”总算死了。
“是啊,那老东西,平日里端着一张笑脸,内里却是歹毒。他这也是自作孽,你不必放在心上。”君保是恨极了索绰罗家,笑道,“还有一件喜事,刘统勋大人说你考场上已经将题目答完,圣上允放入考生答案一并批阅。你在家准备殿试吧,估计到那时伤也大好了。”
善保吃一惊,“这都可以?”他的旅行计划岂不泡汤了。
“万岁爷仁慈,不忍你再耽搁三年。”君保问,“善保,你以前见过万岁么?”
“嗯,说起来也是碰巧,去年我陪先生、袁先生带着福保佳保去潭柘寺赏雪景时,路上遇到了皇上,皇上是微服出行,当时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就说了一道的话。”善保一说,董鄂氏坐在善保的床头,喜得难以自抑,双手合什,激动万分,“哪里想着能有这么大的福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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