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明白了。
黄芳宁愿冒着要受我气的结果打来电话,是想要钱,给刘多明买房。
心里憋着一口闷气,我凛若冰霜:“你不要开口问我要钱。首先我现在手头也紧,但我不怕老实告诉你,即使我现在身上钱花不完,我宁愿捆成堆去砸水鸭,我也不会掏一分钱给刘多明。他有钱,他就算买下北京天安门和万里长城我都没意见。但是等我掏这个钱,下辈子吧。没别的事,我挂了。”
即使确实有些怕我,但一听我这话,黄芳不太乐意了:“你哥没敢直接要你的钱,他是想问你借。你没钱就说没钱,干嘛把话说得那么难听那么绝情。”
神经线像是被什么掐了一下,我眼眶徒然一涩,我突兀难以自控地提高声音,我几乎是吼的:“黄芳,论绝情,你认为我比得过你吗?”
死一般的寂静过后,黄芳语气里已经有浅浅哽咽:“安安,当年有办法的话,你以为我愿意做那些造孽的事吗…”
拳头捏起来,我的手指甲戳得手心满满刺痛,我冷笑着:“你不需要跟我装可怜,你的愧意在我看来一文不值。你就呵着捧着刘多明这个宝贝儿子过一辈子吧。以后你别哭给我听就行,我听不了那么多的诉苦更不会对你抱有任何同情。”
挂掉电话后,内心止不住的寂寥犹如滕科植物不断攀爬吞噬,我耷拉着满腔的烦闷正要继续往前,身后突兀传来一阵错落有致的脚步声。
我下意识往回看,只见周唯两手插在口袋上,像螃蟹般横行在离我没几米的地方。
看我与他之间的距离,我料到他肯定是听到我打电话了,我又没有失忆症,我知道我刚刚有多凶。
我就怕周唯这个没眼力价的傻逼,要拿这个来揶揄我。这样我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狂潮,可能又会席卷而来。破天荒的,周唯这丫仿佛暂时失聪了般,他大步流星越过我,再转过身来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刘多安,看你像跟木棍似的杵在这里,应该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偶遇到我。我没说错吧。”
或者我其实还时常游荡在过去里不能自拔,我时常无法正视我现在与周唯这种甲乙两方的关系,在加上此刻心情丧得犹如咸鱼如水,我一时没忍住呛了回去:“没事多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什么熊样,你就会有数,不会整天认为这个那个惦记着你。”
毫不介意,周唯咧开嘴笑:“能被镜子打击到的都是丑逼,很明显我不是,你也知道我不是。我就喜欢你口是心非,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你以前不止一次夸我长得帅,说我这种男人不戴个面具出门就是祸害大众。”
他帅倒是事实,但我以前还真没这样说过。
算了算了,他爱咋咋地,他偏要这样认为,我再废话解释也无法将他的想法掰回来,由他去吧。
默不作声,我弯腰脱鞋拎在手上,朝着远离周唯这个神经病的右侧走去。
不料,他跟上来,亦步亦趋。
我烦躁不已:“你不要跟着我!”
叼着一根烟,周唯睨着我:“你走你的,我逛我的,刘多安你分明是故意找借口搭讪我。”
靠,我再主动跟他说一句话,我就是傻逼!
可能是见我没搭茬,周唯觉得自讨没趣,他总算哑巴了般,但还是紧跟我脚步,好几次他特么的还差点撞到我。
一路沉寂来到沙滩这边,我正要找个地坐下来玩沙,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混杂的笑声。
蹙眉,我正要往后退远离这喧嚣,那边突兀传来一个略显耳熟的男声:“多安?”
我抬起眼帘往前搜索,不一会儿,这个声音的主人气喘吁吁站到了我面前来。
他叫梁思远,在宝安西乡一家名叫正佳兴的数码公司当工程师。
我刚刚开纸箱厂那阵,整天揣着一堆名片到处派,机缘巧合下派给了梁思远,他把我介绍给他公司的采购。
拿下正佳兴的订单后,我为了表示感谢请梁思远吃饭,几番胡侃海扯下来发现原来我们是老乡,一来二去就熟了。
都说得人恩果千年记,即使后面正佳兴转型不再需要我供应包装盒,但我仍与梁思远保持联系,偶尔还会互相扯淡问候几句,也偶尔约一起爬山徒步啥的。
与梁思远已经熟到无拘的程度,我嘿嘿笑:“梁子,好巧啊。”
目光倾泻在我脸上,梁思远脸上的欣喜藏匿不住直往外冒:“多安,刚刚我在那头看到你,我还怕认错人,再走近点才敢确认是你。我觉得我今天得去买张彩票。”
这时,还像只掉魂鬼似的跟在我身边的周唯,他不知道是嗓子痒还是故意的,总之他重重咳嗽了好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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