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凄美的故事。」夏侯令悠悠说道。
「可不是?那先凤帝一直认为先凤会醒来,便在她身上放了颗凤凰玉,凤凰者,与天齐寿不老不死,浴火重生,此珠能保任何东西不变,如凤凰长寿无疆,这也是先凤为何能过了好几百年後仍是美容长驻。」但这样只显得讽刺,此佳颜即使长在,也唤不回那抱憾终身的爱情,唤不回刻骨铭心的深情,他不知道先凤服毒时的心情,是悲自己身为痕星所面临的一切,还是喜人生已然无憾。
若她不是痕星,就不会遇上墨翼,更不会爱上他。
目光黯淡,萧亦丞非是善感之人,但此时也不免一阵悲伤。
夏侯令忽然开口。「先凤帝到死都相信先凤会醒来,会回到他身旁是吧?」
「嗯,但先凤永远也睁不开眼了。」吸了口气,萧亦丞笑了出来。「因为我在这里。」同样身为痕星的他在这里,那女人已经没有重返人间的机会,所以墨翼三叩五拜求玉的苦心是白费了。
深深凝视萧亦丞,夏侯令轻轻抚著他的黑发。「嗯。」
回望夏侯令,萧亦丞忽然靠在他肩上。「令......」好累,看著先凤,他就想到自己,同样的灵魂,同样的悖德恋情,如今他的手已经牢牢地握住所爱,这女人却必须以此姿态留著,无法入土为安。
「要出去了麽?」他不知道转世投胎的感受,也不能体会亦丞看著先凤的感觉,但他知道,这女人让怀里的男人不舒服,他和自己的这段感情已经叛俗至此,看著自己的前世,那更加无法成圆的爱情,这份哀凄会更盛吧。
连他都不禁要问,为何忧国忧民,辅佐王者开创新朝代的辅星,却要面对这些伤人伤神的爱情,难道真不能有一个平稳、简单的爱麽?
拍拍怀中人的背,为男人难得一见的脆弱叹息。
「令,我想毁了这里。」闷闷嗓音,男人身上的温度消弭心中无奈和感叹,萧亦丞说道。
「有办法麽?」
「有。」起身,走向水晶台後,他指著地上一个小把手。「这个拉下去,整个皇陵就会崩塌。」
「但人也会一起被埋在里面不是麽?」夏侯令问道。
「呵呵,用些小机关就不会了。」精明的笑著,自怀中拿出一截红蜡烛,他的笑更诡异了。「看好哪,这可是你在外面学不到的。」蹲下身,拿了条线绑在把手上。
把手可往左右两侧压,如果没猜错左边为灭右边为生,保持两者平衡者是在中间,意思就是他只要把杠往左边压紧,一松手就会弹到右边去,除非是抱著必死的决心,否则是不可能将把手固定在右边的,这是避免有人要毁皇陵,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做法。
而且把手从左边弹到右边後应该是不会再回到中间,这就是置之死地,若是压向右边弹向左边,便是後生,真是无聊至极的把戏。
将线绑好後压在滴满蜡油的小漥,接著用蜡烛固定,如此一来等蜡烛烧尽,那线势必断裂,一旦它断了把手便无力支撑於右边,会弹到左边去,届时皇陵就会崩塌。
看懂萧亦丞的意思,夏侯令也跟著笑了出来。「你的鬼点子到底向谁学来的?」
「秦姨罗,她教会我很多小计俩,这也是我为何会知道这机关的原理。」固定好蜡烛後,他拍拍衣服站起身。「好了我们快走,这蜡烛可撑一刻。」
「嗯。」说完抄起一旁火把,夏侯令与萧亦丞急忙离去。
循著原路走,提起内元急奔,知道路长,他俩不敢稍有懈怠,过了许久,他们窜上阶梯,往那羊肠小径奔出,就在穿出小径後一阵天摇地动,身後草原崩毁,就连前方灭海也卷起漩涡,煞为惊人。
没多久,骚动平静了,草原虽然有几处陷落,但没什麽改变,至於灭海,情形与草原相同,漩涡平息後又是一片深幽,但在晚霞日光照射下隐约有著七彩光芒,如果没猜错,是陵寝中的那奇特生物。
「呼,好险。」吁了口气,萧亦丞苦笑。「就差那麽一点点了。」
「嗯。」
萧亦丞领著夏侯令离开那小径,往外走著。「令,其实我觉得我已经很幸福了。」他忽然说道。
「什麽意思?」
「没什麽意思,和先凤相比,我幸福很多,我身边有你,虽然同样於世不容,可起码我们还是能在一起,没有人能断定先凤究竟是对是错,一方面她负了墨翼,但另一方面她保全了先凤圣帝的名誉,以一个女人来说,她很伟大。」
「嗯,承天景命的她很坚强,在爱情和苍生间,她以最理性的态度面对,只是这样的态度於先凤帝,或许是最残忍的。」
「是啊......所以我说我很幸福。」意味不明的瞅著夏侯令,萧亦丞扬扇掩唇轻笑。起码他身边还有这个人,他不用为爱服毒自尽,不用面对那样的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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