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战
信中所谈的,无非就是赞赏军师智慧,其二便是约战。
站在帅帐中,男人轻轻笑著,温文儒雅中带有一丝犀利。「罗塔王,你见如何?」信已被烧,男人并不害怕引起眼前霸气君王的怒气。
「战。」
「哦?但以在下之见,我主张退。」他的话引起罗塔王的兴趣,这便是他找上他的原因,不如其馀北方大汉,罗塔王谦冲能容,乐於听谏,且胸怀大量,较多数人而言,他更非胸无点墨,虽然智慧不如许多揭竿起义者,但他就是欣赏他。
「先生何来此说?」走下帅位,罗塔王坐在男人身旁,由此可知他对男人的器重,平起平坐。
见此,男人只是笑了笑。「退至盘阳谷,此地地形适合埋伏偷袭,若敌军追上,此地乃绝佳地点。」他优雅的捧茶就口,轻啜。
「那又为何不战?我方必得刹宇之援助,兵力大增,无论哪一点来看,本王不知为何要退。」粗犷却充满正气的眉皱了起来,很显然他对男人的心思一点也不了解。
对此,男人笑了笑。「王莫急。」他继续说道。「敌方约战的日期是後日,即便我方已与刹宇一族合并,但待他们归来仍需时间,如今我方军力大不如敌军,实不必有此损耗,且退并非歹事,王须知,我们的目标是天下大位,并非这小小战役中的逞凶斗狠,故在下认为,退。」喝了口茶,男人觑了眼罗塔王的脸色,继续说道。「退至盘阳谷,在此地我方可减少伤亡,且能拖延时间与援军会合,届时不杀他片甲不留?」前後包抄,插翅难飞。
「先生说的是。」罗塔应道。「一切就以先生意思行事。」
男人点点头,一口饮毕甘醇茶水,之後回到自己营帐,看了眼碳炉中成了灰烬的的信纸,他意味不明的轻笑。
战帖已回,男人坐在椅上,对著盘阳谷一点发著愣,他总觉得有些古怪,太简单了,一个人既能轻易识破他的双环计,那麽就该考虑到这张战帖可能引发的情势。
莫非,是自己高估他了?
眯起眼,男人唇边捻起一笑,褐色眼眸快速闪过几许笑意。
是不是高估,试试便知。
时至约战时分,但空气中却没弥漫该有的肃杀之气,冷清清寂静静,是股萧瑟沉闷。
到了赴战时间,该出现的两军依然不见踪影,立於高处,男人眯起了眼,唇边笑意更深了。真是了不起哪......竟识破了他的以退为进。
伸手招来一旁随从。「回报大王,速速退离盘阳谷,此地已被敌军埋伏,不可贸然前进,就守在盘阳谷外不动声色。」简洁下著命令,男人望著底下茵茵翠翠的草原,清风拂过,掠起心中一丝兴奋。
就算识破了我的局又如何,且守在盘阳谷外断你退路,没有补给,能撑上几天?更待我大军会合,令军又岂有生路?
一抹笑漾上了净白脸颊,男人转身上马,奔驰回到军营。
事情果如男人所料,盘阳谷被令军埋伏,若非他早发现回报,那麽鞑军可要全军覆没,为此,罗塔王更是钦佩男人的神机妙算。
「先生可比古时赵、花二智星,本王佩服!」赵之恭与花里乃古时有名军师,以巧计智谋为君王夺得天下。
「大王好说,小小计谋怎比得上二智星。」谦虚笑著,但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男人眼中没有笑意,他脸上似乎总是挂著笑,又好似未曾笑过。
「先生认为接下来该如何走?」罗塔问道,充满英气的眼神盯著眼前彷佛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的男人,他目光中透露出完全的信任。
这也是男人欣赏他的原因。「继续守,此时不宜妄动,就看看令军还有何计谋能施。」捧茶就口,男人深邃眼瞳漾出几许猜不透的笑。「令军真是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素闻令军之首夏侯令知人善用且满腹谋略,如今一见,果非浪得虚名。」说著让罗塔王摸不著头绪的话,男人一口饮毕茶水。
「先生何意?」罗塔询问。
「没什麽,这场战争暂且按下吧,正所谓王不见王,他是个强者,在下只怕逼急了他们会做出什麽疯狂举动来,先放他们一马。」还是摆著优雅笑痕,但他这番话却让罗塔频频皱眉。
「本王不懂先生意思,既然他是强敌,何不不趁早拔除?等他声势日见壮大,岂不威胁到了我们?」他的话令男人挑了挑眉。
「大王说的是。」但他想试试夏侯令的真本事。「那大王认为我们该如何攻?就率众打入盘阳谷?抑或是等待援军到达断了令军补给与退路?」反问,男人把玩手中青马小杯。
青马小杯在耶律得族中代表崇高无上的身分,唯有皇亲国戚与至上贵宾才得以使用,这有点类似中原的阶级制度,唯有大官才能乘轿穿丝绸,其馀就算商人也只能著布衣骑马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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