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跟著男人走到卖胭脂水粉和各式花钿金钗珠坠的摊前,夏侯令对他举动感到不解。「你要买这个?」一个大男人来买这些女人家的东西,不觉得奇怪麽?
「嗯,很久没见秦姨了,买些给她,还有庄落内的三位姑娘,还有......」说了一长串的女子名,听了夏侯令一阵无言。「我看这里的饰品等级上等,且样式特别,不是中原能轻易看到的。」已挑了一大把,那摊子不小,饰物也不少,但被萧亦丞拣去了一大半。
看著他开始选胭脂水粉,夏侯令莫名的叹了口气。这麽会讨好女人的他,怎麽会看上自己一个大男人?他心中疑问。目光飘移,却停在一只紫玉钗上。那紫玉晶莹剔透,造型虽然朴素,却别有一番雅致高尚。
欲拿起那钗,却和只手撞在一起。
「呃?」疑问的看向夏侯令,没想到他和自己看上同一只簪子。
「这让我。」低声说著,取过紫簪,不等萧亦丞反应他便向老板结了帐。
轻轻皱眉,很少东西能从自己手中被抢走呢。萧亦丞转回视线,继续挑代替品,想来是要送给他娘子的吧,也是,他也是相中要送给凌湘的,想说这璞雅簪子放在她头上,能不能改改她个性。
强迫自己忽视涌上心头的苦涩,脑中不停想著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好不容易挑齐了,那老板看眼前贵客大手笔,心情一好价钱便宜不少,让萧亦丞面上的笑意更盛了。
「走吧。」又拉著夏侯令走入人潮之中,东走走西瞧瞧,他们走到了大路的尽头,那儿有个戏棚子,上头一男一女,似乎在争执什麽。静静看了一会儿,终於了解这戏在演些什麽,是说一女子深情的爱著一个男人,但无论她怎麽追求、抛弃了所有一切,那男人还是不愿接受他,最後却被村民说是妖女处死。
在这个时代,就算再开放也鲜少有女子敢大胆说出自己心意,这戏是在讽刺当时保守的民风,说著礼教吃人的例子。
凝视著趴在地上哭泣的女子,萧亦丞脑中闪过了好些情景,他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凌湘,也想到了夏侯令,在保守的民风下,自己与凌湘的感情不被祝福,在保守封闭的风俗下,他对夏侯令的感情注定没有结果。
心,莫名的抽痛著。想到凌湘坚定的眼神,想到她坠崖无悔的眼神,想到了夏侯令冷然的欺骗,想到了他不择手段的折磨,忽然,他想笑。
笑苍天作弄人,拆散了他和凌湘,却给了他一个不能爱、却爱上的人。
以为,那巴掌打醒了自己,以为,自己再见这个人会是淡然无心,只是,几日相处下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依然为他的靠近而跳动,依然品味著喜悦背後的痛苦。
好苦好涩,没爱过就不知道痛,那爱过的他,怎麽还会义无反顾的投入?
轻轻合上眼掩饰心中波动,再睁开又是一派平稳。「令,走吧,这戏唱老了,看太多了,没什麽看头。」戏唱老了,看太多了......不要再看了。
「嗯。」隐约察觉到萧亦丞的异样,却看不出原因如何,夏侯令顺著他的脚步,走到了较为偏僻的地方。
看见不远处一个卖零食的小摊,萧亦丞轻笑。「你等我一会儿。」走到那扛著小架子的小贩面前,他买了两支糖葫芦。将手中裹著糖衣的鲜红葫芦递给夏侯令,他调皮的笑著。「很甜唷。」说著他便跳上别人家的围墙,那墙不算高,轻松就能攀上去。
夏侯令跟上,看著手中哄孩子的玩意儿,又是一阵无言。「你喜欢吃这个?」坐在男人身旁,看他满足的神情,又觉得方才他的郁郁是自己错觉。
「嗳,怀念麽,你小时後没吃过这个麽?」伸出舌头舔了舔,他孩子气的笑著。
「没,身为皇子,怎麽可能吃过这些民间零嘴,你小时候常吃?」夏侯令反问,倒是看不出来,他以为这男人就连在小时候也是无懈可击。
「呵呵,小鬼就是小鬼,还是会有耍耍小任性时候......好比跌倒、被狗追被咬,每当我嚎啕大哭时,炜就会买这个来哄我。」那时候离开了家,已经没有了依靠,其实父母之死他都没哭了,更何况只是摔跤被狗咬,那只是他想向孔炜撒娇,想要有个依靠的手段,想要让人哄哄自己,抱抱自己而已。
听见萧亦丞小时候的事,夏侯令倒觉得新鲜。「我还以为你小时候就很了不起,身为痕星的你......实在想不到会有被狗咬被狗追的时候。」
「呃,你太高估我了,身为族中的掌灯人,我的确是比同辈孩子早熟,不过说破了,我还只是个孩子,就像你,即使你小时候就冷漠,但还是个孩子,会有幼稚行为,无谓的妄想,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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