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行呆呆道:“你没事吗?吓……吓死我了。”
林景峰疲惫地点头,第一次痛感过去。
“过来。”他朝展行招了招手,展行搬了个小凳子,坐到床边。
“医生说不能碰你,否则万一在两次疼痛之间压到或者扭伤,下一次会更惨的。”展行红着眼睛说。
林景峰点了点头,沉沉入睡。
睡了不到五分钟,林景峰听到开门声,再次醒来。
“大……大舅。”展行道。
余寒锋点了点头,说:“你好,我叫余寒锋,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林景峰报了姓名,展行起身,规矩站好,自觉闭上眼。
余寒锋朝林景峰一抱拳:“得动点粗,请小兄弟担待。”
说着上前,给了展行一巴掌,展行脑中嗡一声,险些倒下去。
林景峰:“……”
余寒锋身高近一米九,倚在走廊外,听展行报告了整件事的经过,淡淡道:“你命大。”
展行倔道:“你说可以去的。”
余寒锋:“情况有变就该回来,这都不懂?至少也得给我打个电话,红毛开始只说去抓盗墓贼,我就让他顺便照看着你,没想到事态这么严重。”
展行兀自道:“那小师父就死了,要么被红叔一枪打死,要么死在地宫里。”
女护士从走廊一边跑来:“哎,先生!这里不能抽烟!”
余寒锋看了展行一眼,不再与他争论这个问题,按灭了烟头,又问:“你爸马上过来了,你还不回去?美女身材真好,什么时候下班,一起去吃个饭?”
女护士悻悻走了。
展行说:“我得先照顾好小师父。”
余寒锋:“以后呢?”
展行不吭声,许久后说:“正在想,别给陆少容说行不。”
余寒锋点了点头:“走了,大舅去接小多放学,你爸和二舅来了,让他们晚上到我店里吃饭。”
余寒锋又看了里面一眼,展行道:“再在这里等等吧,等他们来了再走,我怕又被骂……”
余寒锋道:“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和医生谈过,也都知道了。那小子是个硬汉。你和你爸好好说说,别吵架,他们能理解的,人没事就行。”
展行这才知道,余寒锋在林开始发病的时候就等在房外了。
虹桥机场。
下飞机后,陆少容开手机,接到孙亮的第二个电话,真是魂儿都被吓飞了一半:“小贱没事。待会见了面,你别吼他,也别揍他了,有话好好说。不管小贱的朋友是什么人,能治的话治,再邀请他们过来,这样小贱也能回家……”
展扬蓦然火起,站在入境口前吼道:“都是你!平时要不是你老纵着他,现在会出这种事?!哪天把中南海炸了你也说没事就好?!”
展行没炸中南海,其父却快把整个虹桥机场炸了,陆少容知道这时候说什么也没用,只得不吭声。
展扬气势汹汹地杀到协和医院,把走廊里的病号推得东倒西歪,站在病房门口。
里面传来展行嘻嘻哈哈的声音:
“还痛么?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小师父。”
“从前有一只猪,挽着篮子上街买菜……”
看来真的没事,陆少容啼笑皆非,在走廊的待客沙发上坐下,示意展扬自己进去,展扬无话可说,整理西装外套,领带,抬手敲门:“展小贱,你在里面吗?”
儿子的笑话戛然而止。
“不在。”展行答:“您哪位?”
展扬道:“我是你爸!”
林景峰:“去开,我也想见见你爸。”
展行磨磨蹭蹭来开了门,展扬抡圆了膀子正要给他一耳光,忽然见到展行额头上有个巴掌印,呆了一秒,登时就炸毛了。
“你敢打我儿子——!”展扬怒吼道,冲进病房找林景峰算账。
“别啊!不是他打的!是大舅打的!”展行哇啦哇啦地叫,抱着其父的腰,把他拖了出去。
“你们最好到外面的花园里去谈。”陆少容道:“对面万一住的是心脏病人,待会就麻烦大发了。”
展扬悻悻拎着自己儿子的衣领,把他拎出了走廊。
陆少容吁了口气,推门进去,林景峰躺在病床上,礼貌地说:“你好。”
陆少容道:“你好,我见过你的照片。”
很精神的小伙子——这是林景峰给陆少容的第一印象。陆少容端详他的眉毛,眼睛,林景峰的瞳孔黑而深邃,表情不迟疑,瘦而虚弱,却有种坚决感,不像拖泥带水的人。
林景峰答:“我听过你的声音,在胶州的海湾里,你很博学。”
陆少容摘了帽子,在展行的床上坐下,谦道:“谢谢,我在博物馆上班,所以对古籍略知皮毛,说说你吧,你怎么会到西藏去了,这一趟有什么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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