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幽幽叹了口气,展开一个温柔的微笑:“遥遥可算是长大了,还好二舅一直都没老……”
孙亮莞尔道:“嗨,那简直是一定的呐!记得小时候不?你还叫二舅陪你玩过家家。”
陆遥:“……”
展行噗一声,忙用餐巾擦嘴,孙亮兀自不察陆遥心情,续道:“买了一大堆杯子、盘子、煮饭给二舅吃,非得让二舅蹲在地毯上,喝你调出来的鸡尾酒,结果被你哥的遥控汽车撞翻了,哭了整整一下午。”
展行终于扛不住了,一口酒喷了出来,抓狂地哈哈哈哈。
陆遥深呼吸,抓着桌子角,最后微笑地看着展行:“二舅不说我都……记不起来了呢,呵呵……哥哥?”
展行马上不笑了。
晚饭后,孙亮絮絮叨叨终于把陆遥小时候的事说完,数人方同情地看着陆遥,散了。
陆遥受到极大打击,神情恍惚地蹲在花园里。
林景峰与展行住的二楼,展行从阳台上朝下看了一眼,林景峰说:“你不去安慰她?”
展行想了想,没有说话。
林景峰又问:“你们都和你二舅很亲?”
展行点头道:“我每年复活节假和暑假都在北京过的,陆少容让我们来,但遥遥几年才愿意来一次。”
林景峰从背后搂着展行的腰,问:“她不是喜欢你二舅么?为什么不年年跟你一起来做客?”
展行茫然道:“不知道啊,陆少容让她来,她只是摇头,小女生的心思,谁说得清楚?我去陪陪她吧。”
林景峰说:“虎哥去了,你看。”
春季,花卉嫩芽破土而出,陆遥光着脚,穿着睡裙,蹲在花园里用一个小铲子翻土,那是十年前,她六岁的时候,展行与她来作客,在孙亮家花园一侧种的郁金香。
孙亮还专门为他们开辟了一小块花园,让两兄妹在这里种花,陆少容每次出差,都会带回来一些欧洲的花种,展行在自己家里种了,又到孙亮家里来种。
陆遥翻着土,喃喃道:“等郁金香长成海,我就能结婚了。”
郁金香枯的枯,死的死,气候不同,孙亮专门雇花农来照顾也养不出鲜艳的颜色,更遑论长成花海。
陆遥的婚礼也是遥遥无期,不知在何处。
霍虎喝着摩拉斐尔(两百元六盒的高贵牛奶),吃着孙亮家的金典澳大利亚牛肉干,站在花园侧旁看了一会。
“喏,送给你。”人高马大的霍虎也蹲了下来,递给陆遥一只昆虫。
陆遥没好气道:“这是蛾子不是蝴蝶,我谢谢你了,放它走吧,怪可怜的。”
霍虎问:“你在做什么?”
陆遥小声说:“我在照顾我的花。”
霍虎又问:“照顾它有什么用?”
陆遥:“等它们开出很多的花,我就可以结婚了,在婚礼上用。”
霍虎:“和谁结婚?’
陆遥翻了翻白眼:“和奥巴马。”
霍虎:“什么马?跑得快么?”
陆遥:“……”
陆遥走到庭廊前,坐在落地窗边,呆呆地看着花圃。
霍虎也走到她身边坐下。
陆遥打量霍虎:“奥巴马没有草泥马跑得快,草泥马是奥巴马的四倍速升级版,懂么?”
霍虎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加油。”
陆遥:“大个子,你有喜欢的人么?”
霍虎:“没有,以前有过,现在不喜欢了,女人是祸水。”
陆遥撇嘴道:“男人才是好吗……你是我哥的大哥?你们平时都去哪玩?怎么认识的?”
霍虎想了想,说:“以前我在吐蕃,喜欢过一个女人,她给我生了三个小孩……”
陆遥眉毛动了动:“就是西藏嘛。”
霍虎说:“嗯,西藏。”
陆遥:“后来内女的咋拉,你们离婚了?”
展行在阳台上说:“不行,我得去把他弄走。”
林景峰笑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呢,一个是你义兄,一个是你妹……”
展行:“这坑爹的呢!虎哥连钱用哪几张都分不清,没事还好,万一我妹喜欢上他了,跟着他喝西北风吗?不行!绝对不行!”
林景峰拉着展行的手,笑看着他。
展行道:“我得对我妹负责!”
林景峰说:“爱情是自己的事,亲爱的。”
展行:“我妹还是个小孩!她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对我二舅也是这样!我觉得我得开始引导她了……”
林景峰忽然道:“你爸对你,也是这样想的,刚那几句真像你爸的口气。”
展行一怔,想起展扬与陆少容的训导,以及对他与林景峰的关系的反对,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他自嘲地笑了笑,说:“懂了。”
林景峰说:“虎哥其实人不错,再看看吧,我觉得你妹只是需要个人谈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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