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走至走廊尽头,两个皮衣保镖拉开厚重的木门。三人进去,大门立刻紧紧合上,方才嘈杂喧闹的噪音,悉数隔在门外。
这间房面积不大,装修也不讲究,北墙上挂着山水图,气势非常辽远壮阔,大气磅礴。旁边又挂着一张耶稣受难的图画,下面则是一尊财神爷。洋不洋,中不中,可见主人的审美观非常可怕。
但桌子看不出什么材质,却一看就知是好木,还有桌上摆放的陶瓷,应当都是真品。
老头放下拐,在椅子上坐下,示意他们二人也就座。
老头没开口,霍贤也在沉默,郑砚莫名其妙在他们之间反复打量,十多分钟,老头眼皮抬起,居然泪光闪烁,哽咽道:“教官,他过得……还好吗?”
“他死了。”霍贤立刻说。
“什么?!”老头登然色变,失声道。
霍贤没有丝毫表情,对他过激的反应全然没有觉得奇怪,宽慰道:“人终有一死,节哀。”
老头毫无反应,一瞬间像是变成雕塑,一动不动,脸上爬满泪痕。即便他一声未出,但那种悲恸还是在四周蔓延开来,似乎空气都染上悲哀的气息,是真正的大悲无声。
霍贤一点同情心没有,站起来道:“货在哪里。”
老头没有发声。
霍贤说:“我们自己去拿了。”
然后示意郑砚跟上,两人将要打开房门,老头沙哑苍老的声音,缓缓传递过来,“教官的,木牌,可不可以,留给我。”
霍贤愣了愣,犹豫片刻,摸出木牌,转身走回去,放在桌上,旋即转身走回来。
“谢谢。”老头微声说,双手颤抖的捧起木牌。
霍贤神色怜悯,随后开门让郑砚先出去,在房门闭合的一刹那,里面清晰的传出压抑的、悲哀到极致的哭声。
那两名保镖看他们两人独自出来,跟随老头多年,已经猜测出事情的进展,两人留下一个,另一个默然在前面带路。
走廊装满壁灯,灯光柔和明亮,郑砚扯扯霍贤袖子,示意他速度放慢。等那保镖走出一段距离,确定不会听到他们的交谈声,才悄声说道:“当兵真很不错,刚才那人是瞎叔的战友?这比亲兄弟还亲吧,一起出生入死什么的。”
母亲以前还建议他去当兵,都说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军队是能够将男孩冶炼成男人的地方。但是那些一看就很累很折磨人的项目,还是咬咬牙,快乐的放弃了。
霍贤低头看他一眼,说:“他喜欢瞎叔。”
郑砚:“………………”
他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的碎了。
☆、41|40.5.15
瞎叔……
郑砚茫然的回头望望紧闭的木门,老人抑制的哭声还在耳边回响,实在难以将方才的人和瞎叔联系到一起,还……喜欢瞎叔。
但是如此一来,盘旋在他心中的疑惑,好像都可以迎刃而解。
瞎叔绝技傍身,却隐匿乡村,难不成是为了躲避情债吗?
他又怎么会失明,断腿?
郑砚求证道:“是不是这个人喜欢瞎叔,瞎叔不喜欢他,所以才躲在村子里?”
“不是。”霍贤摇摇头,沉吟道:“这人结婚了。”
郑砚一愣,好一会才找到声音,讶然问:“结婚?难道瞎叔也喜欢他吗,因为对方是有妇之夫,才……”郑砚越想越远。
霍贤叹息一声,打断他道:“他结婚在后。”
郑砚哽住,不再说话,回想起在l县的老院。瞎叔沉默阴郁的老屋,竖起的高墙数米,将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
一切仿佛都找到原因。
没给他时间感慨,那名保镖在前边拐角停下,等他们跟上来。
霍贤郑砚二人走过去,拐过弯,眼前是十多级台阶,没有灯,黑幽幽的一片直通地下。
看似凶神恶煞的保镖,言谈倒很客气礼貌,说道:“请随我来。”
霍贤颔首。
保镖继续打头阵,昏暗中,轻车熟路的快步走下台阶。郑砚看看霍贤,男人脸孔冷峻,没有看他,却捞起他的手握住,两人跟上保镖。
再往下拐过几道弯,又是一条长廊。灯光非常灰黄,尽头是一堵墙。郑砚正在奇怪,行至走廊的一小半,保镖忽然停住脚步,转身推开走廊墙壁上的一扇铁门。
郑砚低头一看,这扇门看起来毫不起眼,只有半人多高,另一半掩埋在地下。
保镖率先跳进门洞。
小铁门里别有洞天,最后才钻进来的郑砚,一落地就惊讶的张大嘴,武器的种类和数量,实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映现眼前饿是一个巨大的武器库,四周密密麻麻立满铁架,铁架之上层层叠叠,胡乱摆放着各种各式的枪|支。
仅他觉得眼熟的就有柯尔特左|轮|手|枪、54式手|枪,以及不可计数的半自动步|枪、冲|锋|枪、霰|弹|枪等,甚至还有几挺加、特、林!
52书库推荐浏览: 张叔叔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