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知点点头,乖巧的看着裴丞。
裴丞伸手摸了摸江言知的额头,不烫,就是比一般的温度还要低一点,他的神色不由得带上心疼的跟担心,思来想去,裴丞还是觉得该找来大夫,便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大夫。”
本来还有些困意的江言知瞬间就清醒了,眼睛瞪的大大的,“不要。”
万般无奈,裴丞只能脱掉鞋子,爬上床,抱着江言知,但裴丞心里还挂念着小家伙刚刚背着自己跟麒儿打架的事情,根本睡不着,只能将小家伙哄着睡觉之后,他才小心翼翼的从床上下来。
东来坐在门外的走廊,双手不断的哈着气,时不时的站起来,在地上跺跺脚。
家仆们都乖乖的站在屋门,动也不敢动。
东来一边跺脚一边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屋内的声响,生怕自己错过江凛之叫自己。
裴丞是在这个时候撑着一把伞走过来的,他是自己一个人撑着伞走过来的,二喜也没跟在身边,脸上的冷漠快要冻死个人。
东来一开始看到裴丞出现在院子门口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幻觉了,但是当裴丞撑着伞越走越近之后,东来才如梦初醒的跑进大雪纷扬的雪地中,殷勤的将裴丞的伞接过来,说:“夫人,这冰天雪地的,怎么没招呼个下人陪着您过来。”
“我是来找二爷的。”裴丞神色冷淡,垂着眼眸,眼底不断的闪过复杂跟杀意,“二爷若是没睡,就劳烦帮我进去问一声二爷。”
东来从江凛之进里屋之后,他就一直在屋外守着,哪里知道江凛之到底睡没睡,东来说:“奴才一直在外边守着,要不夫人先等一下奴才,奴才进去看看?”
边说边走,裴丞走到走廊下,点点头,然后看着东来快速的转身进屋。
裴丞在想着待会该怎么跟江凛之开口。
东来很快就从里面走出来,“夫人,二爷在里面。”
一边说着,东来一边将屋门打开,然后侧身,让门外的裴丞快进来。
裴丞哪里知道东来的心急,他现在心思乱成一团,根本就懒得去观察别人的脸色。所以当东来打开门之后,裴丞直接走进去。
江凛之在练字。
等裴丞一走进屋子,屋外的东来就将屋门给关上了,裴丞被身后的关门声给惊醒了大脑,条件反射的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没什么异样,这才走上前一步,直勾勾的看着江凛之。
江凛之的心绪有些乱,没心情跟裴丞虚以委蛇,闻言,头也不抬的说:“何事?”
裴丞看着江凛之这副冷淡的样子,也不甚在乎,他走上前一步,走到江凛之的面前,沉声道:“二爷可否能帮我一个忙?”
江凛之笑了,眼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我不过是个废物,能帮得了你什么。”
“二爷。”裴丞皱着眉,叫了男人的名字。
江凛之垂着眼眸,继续抬起笔,一边画着画,一边说:“你先说,我再答应也不迟。”
“上次在花灯节,我记得当时柳松武的身边不止有麒儿一个人,还有一个看不清脸的家仆。”因为实在是讨厌西苑的人,所以裴丞即便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他也没有选择开口。江凛之更加意外了,他不觉得裴丞是专程来威胁自己,但……却又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若是二爷还能找到那个人,或者说能找到别的人,难不难安排一个进西苑?”裴丞直勾勾的看着江凛之,眼里是不已察觉到的恳求,“不需要太多,一个就好。”
“夫人怎么会觉得一个废物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江凛之嗤笑。
“二爷到底是不是废物,你我心知肚明。”裴丞垂下眼眸,不去主动捅破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层窗户纸。
江凛之嘴角含着笑,他将笔杆放下,然后坐下来,端起放在手边的热茶,喝了一口,然后将水杯扣在桌子上,发出轻轻的“咚”的一声。
屋内很安静。
裴丞定定的看着江凛之,丝毫不感到害怕。
江凛之说:“出了什么事,直说吧。”
“等元宵我们搬走江家之后……西苑的江麒儿也出事一回吧。”裴丞抿着唇,他本不想对一个小孩出手,但江麒儿三番两次的对江言知下毒手,他作为一个父亲,不能不护着自己的崽,“我们刚刚出去那会,言知出了一趟东院。”
江凛之很聪明,他一下子就听出了裴丞话里的意思,“对孩子下手未免太不好。”
言下之意就是拒绝直接对付江麒儿了。
“二爷觉得该怎么做?”裴丞忍着脾气。
江凛之一字一顿的说:“此事,我来处理。”
以往,当裴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裴丞就会主动的将主动权放在江凛之的手里,只由着男人自己处理,但现在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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