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裴丞抬头,看了一眼江凛之阴沉的脸,他不知道这男人是信还是不信自己。
江凛之抿着唇,嗓音有些沙哑,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裴丞不敢说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只含糊道:“我在华城这么多年,不可能连这点小事也不知道……这也不太可能。”
可裴丞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这番含糊其辞的说辞,才会让江凛之更怀疑一一江凛之以为裴丞口中的“朋友”指的是江三爷。
江凛之想到刚刚东来跑过来说裴丞跟江三爷在回东院的路上纠缠了半天的话,于是心情就更加烦躁了,若不是因为听到了这话,江凛之根本就不会冒失的跑过来。
“这可真是笑话。夫人常年待在院子里,从来没出过外面,平日里也不见你跟华城的那家人有联系,怎么这些事夫人却能知道?”江凛之眼神不善。
裴丞就是不喜欢听江凛之那些阴阳怪气的话,所以一听到对方这样说,立即就不太开心了,“难不成二爷是在怀疑我这番话的真假?”
“怀疑倒是说不上。”江凛之的眼底闪过阴霾,但稍纵即逝,所以并没有被裴丞看到,“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裴丞不知道江凛之这是以为自己跟江三爷在背地里有联系。
江凛之并不知道裴丞会知道这些事,完全是因为上一世发生过这事。
上一世,裴丞虽然常年待在偏院跑不出来,但是对于那差点轰动了整个华城的楚家骗婚事件还是略有耳闻的一一上一世的楚伊灵在怀孕两个月的时候,富家情郎抛下她跑到帝都定居。按理说,跑了就跑了,大不了伤心一段时间后再找过新的情郎。
可谁让当时的楚伊灵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楚伊灵的身子不好,第一胎不能落胎,所以只能生下来,于是楚家就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那就是直接让楚伊灵嫁出去,至于嫁给谁,虽然不能细挑了,但是却也不能挑的很差的当时楚家挑中了一个靠卖布匹发家的商家长子,楚家跟对方的家比起来,其实是男方的家人高攀了,所以那家人的长者便长了个心眼,试了试楚伊灵。可没试出来,所以两家便欢天喜地的下聘礼准备婚事。
可是就在刚口头定下婚约的那个晚上,在两家的家宴上,楚伊灵闻到了餐桌上摆着的鱼汤,控制不住,立即跑出去吐,结果翻来覆去只能吐出酸水。
那家人的长者不是善茬,隐约明白了什么,立即不顾楚家的反对,硬是找来郎中帮楚伊灵把脉,结果是喜脉。
第二天,楚伊灵一个尚待嫁闺中的黄花姑娘未婚先孕的事让整个华城都轰动了一一因为楚伊灵企图骗婚,所以差点跟楚家定亲的男方家庭跟楚家闹得不可开交。
楚家怨对方将这件事公之于众,毁了自家姑娘的名声,不仁义。
对方怨楚家要强塞给他们一个破了身的姑娘,不道德。
其实这件事,若不是楚家先瞒着对方,对方也不会将这件事闹得真大。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后悔怨恨都于事无补了。所以等华城的百姓们不再谈论这件事的时候,楚家跟那家人已经彻底成了死对头。
此乃题外话。
裴丞上一世知道楚伊灵想怀着身孕嫁给别的男子,但是却不知道,上一世的楚伊灵在找那卖布匹的男方家庭之前,其实是先找了江家二爷,因为楚伊灵觉得即便做妾室也好过在那贫苦人家做正妻。
可上一世的江凛之却在楚家还没戳破那层窗户纸之前,当天晚上就派人送了十个字的信给楚家。
信送到后,第二天,楚家不敢再提让江二爷纳妾的事情,而上一世的老夫人跟胡夏云即便觉得很遗憾,但却也没当回事。
所以,当跟江二爷提纳妾的事无果后,楚家这才找到了拿卖布匹的商家。
可是裴丞却不知道上一世的事情,而这一世,他虽好奇楚伊灵居然会先跑来找江家当冤大头,但却没太大的反应一一他还以为这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才会造成某些事情的混乱。
实则不然。
若是这一世的江凛之跟上一世的江凛之一样,在楚家找上门的第一时间,直接挑破楚家找上门那羞耻的原因,估计楚伊灵也不会被留在江家,甚至还隔应到裴丞。
裴丞哪里知道这是因为家里的醋坛子倒了,否则自己这两天也不会烦躁该怎么赶走楚伊灵“怎么,说不出口?”屋内沉默许久,江凛之冷冷眼看裴丞,他还以为这是因为裴丞不敢说。
裴丞还真是不敢说出真相,但他的真相跟江凛之假想出来的真想却丝毫不同,裴丞垂下眼眸,有些心烦意乱,“二爷何必苦苦逼人。”
裴丞还没反应过来,面前就站着了一个人,他仰头一看,江凛之就站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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