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身子是在生了……之后落下的病根。”裴丞见江凛之的脸上浮现了笑意,心下一松,淡定道:“大夫说了这很难恢复,怎么可能泡了点地下水之后就能好转。这是地下水,不是神仙水。”
江凛之的嘴角一扯,听着裴丞那句欲言又止的话时,心里某个地方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扯了一扯,让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后院竹园的方向走去,裴丞蛮喜欢那个竹园的,但上次他来看的时候,竹园的竹子早就因为没人打理而荒废了,所以也不知道现在重新种一批之后,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江凛之突然说:“我们才刚搬到城北。夫人即便真的忍不下,也不该如此心急。”
江凛之这是在说裴丞刚离开江家就忍不住对胡夏云的店铺动手,实在是太操之过急了,应该再多等等。
裴丞的脚步一顿,他还以为江凛之不会主动跟自己提起,结果没想到江凛之还是开口了,裴丞漠然道,“这日子不是忍出来的。”
江凛之蹙眉,“韬光养晦方为上策。”
“二爷养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还没养够?”裴丞眉宇间俱是冷意,“二爷若是没过够任人欺凌的日子,那便自己回了东院吧,我可以带着言知留在这里。或者,我也可以自己一个待在这里。”
江凛之眼神深邃的看着裴丞,眼里一片冷寂。
裴丞自知失言,所以也不敢看江凛之的眼睛,连忙避开。
因为裴丞视线收回的太快,所以裴丞也就没看到江凛之的眼神深处除了冷寂以外,还有一抹淡淡的无奈跟纵容。
裴丞应该是忘记了,若是没有江凛之帮着他的话,或许他现在还不能成功的离开江家,甚至一次又一次的对胡夏云陷害成功。
江凛之说,“胡夏云在店铺被毁之后,她专程跑去击鼓鸣冤了,此事或许不能善了。”
裴丞听懂江凛之的意思,故而心里有些不爽,说:“二爷放心,若是真的被查出来,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让二爷替我受过的。”
江凛之蹙眉,心里不喜欢裴丞的阴阳怪气,“裴丞!”
一天之内接二连三的失言,这让裴丞觉得很挫败,“我知道了。”说完,裴丞转身就走。
他的情绪不好。
其实裴丞今天一早的情绪还算不错,但从来到这城北之后,心情突然就不爽,看谁都不开心,尤其是看江凛之。
不远处,亲眼目睹了两位父亲吵架现场的江言知不由得揪着自己的衣服下摆,眼里满是惊恐,站了一会之后,等江凛之注意到他了,江言知这才咬着下唇,低着头快速离开原地。
江凛之眼眸一闪。
江家东院。
胡夏云当天一回到江家就要跟江大爷哭诉,“明明是个大好的日子,可谁知到居然会闹出这种事。今天来店铺闹事的那帮家伙要不砸掉店里值钱的玩意儿,要不就直接拿走了。先不说到底有什么损失,就单单论这事给家里店铺造成的名声损失,这……这哪里是金钱衡量的。”
江大爷烦躁的看了一眼胡夏云,第一次没有发飙,但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胡夏云泪眼朦胧的,所以看不到江大爷神色中的厌烦跟难堪,自顾自的继续说:“而且我觉得这根本就是有人故意做的阴谋。你不知道我今天……我今天居然当怎么那么多人的面直接从马车里面摔下去,你知道我……”
胡夏云悲戚的看着江大爷,企图从江大爷的表情中看到一点对自己的心疼,结果胡夏云看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她更绝望了。
胡夏云即便早就有所察觉江大爷的心里早就没有以前对自己的那些浓浓的情意了,可她还是心存侥幸,觉得江大爷不可能对自己没有一点感情。可现下江大爷的冷漠的态度,让胡夏云彻底寒了心。
江大爷被胡夏云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他站起来,说:“若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胡夏云苦笑着看江大爷,“夫君,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娘子,你现在跟我说你要回去,你回哪?除了我的房里,你还能去哪。”
“无理取闹。”江大爷被胡夏云这番话说的脸色青一阵黑一阵的,最后愤怒的一甩袖子,怒道:“无知妇人,真是无理取闹。”
“呵。”
胡夏云看着江大爷毫不留情的离开道背影,眼神像是淬了毒,这江家,这老夫人,这江大爷,裴丞,江凛之……各个都对不住自己,这些人都该死!
本本城北江家。
裴丞闲逛到后院,见有两个家仆正蹲在泥地里用手指戳着泥,走上去看了几眼,没瞧出什么,“你们在干什么?种花?你们把花种成这个样子,入春之后能开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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