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一个商人,只要能确定人是他杀的,这件事就不会再有人把污水泼到你的头上。”江三爷知道裴丞在担心所以,所以便安抚道:“官府不是用来做吉祥物,你放心,此事我会处理好,不会牵扯到你。”
裴丞却笑着摇摇头,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只是在担心……算了,此事只要不牵扯到我的身上,就足够了。”
江三爷盯着裴丞的侧脸看”突然说:“你似乎是早就猜到这件事是你的父亲做的,或者说,你应该早就猜到这件事跟你的父亲摆脱不了关系。裴丞,你是不是早……你为什么会……”江三爷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裴丞却笑笑,他并不在意有人问自己这些,尤其是江三爷这位知府大人的面前,裴丞更是觉得不需要跟对方隐瞒什么,所以裴丞便说:“刚刚我在酒楼的时候,我跟你说,我的家仆怀疑母亲是被人下毒,而不是生病的时候,我那时就在怀疑父亲了。但是父亲……我的手上没有没有任何证据,我不能随便编排父亲,所以我才没有说。”
“更何况她已经彻底的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即便我刚刚说怀疑的父亲的话,这些话传出去了,不管是不是父亲做的,我都会被人戳脊梁骨的。”裴丞似乎是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江三爷不说话了,其实他是知道裴丞这一番话认真的,也知道刚刚验尸官那番话要是从裴丞的嘴里说出来的话,一传出去,到时候会被人吐唾沫的不是裴父,而是裴丞。
因为华城人就是这样,不管父母对孩子做了什么,父母都是没错的,有错的只能是孩子。这是华城人一代传一代,根深蒂固的思想。
没人会去责怪年迈的父母,责怪他们不会爱孩子不会教导孩子,可是却会有人怪罪孩子没有从父母的身上学到好处,只学到了一身的坏缺点。
“此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信我。”江三爷下定决定,“可是此事不会这么简单,所以这段时间你小心一点,若是被人陷害,却……总之你最近小心一点。也让凛之小心一点,做事不要强出头,只求安慰便好。”
裴丞笑笑没说话,江凛之离开华城的事情是一个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的小秘密,不能说出去,更不能被人知道。
这江三爷在裴丞的眼中的确是个心善的人,可是心善却不能当饭吃,更何况除去知府大人这个官帽之后,江三爷的身份就是江家人。
裴丞知道,只要是江家人他就绝对不可以信赖。
江三爷没有察觉到裴丞别样的情绪,他还以为裴丞还在因为刚刚的事情而心情低落,抿着唇,也没说什么,只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他嘴巴笨,只懂得断案,跟凶手跟待在牢狱里面的犯人打交道,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所以一时间也不说话了。
两人穿过走廊,走到尽头,江三爷跟着裴丞朝着左边走去,又穿过一条小道,这才停在一个看起来并不好的有着杂草的小院子外面。
裴丞看着面前这熟悉又陌生的小院子,笑了笑,并不在乎院子中的那些杂草,自顾自的推开小木门,走进去,身后的江三爷踌躇了一下,还是跟上来。
裴丞站在院子中间,看着四周荒凉又孤寂的景色,抿着唇,突然说了一句,“我以前在这里住了好久,我将这里当做是我的一个小家。可是,可是从我嫁到江家之后,五年后再回来,却发现原本只属于我的小家现在却被人像是当做荒院一样处理了,我很……难堪。”
江三爷自然是认得这里是裴丞以前住着的小院子。之前就说过,在江三爷进京赶考之前,江三爷有一段时间是经常来裴家的,当时的江三爷因为跟裴丞熟悉了,所以也去过几次裴丞的院子。
江三爷说:“我还记得那一年,你在院子中种了几株花,只是后来下了一场大雨,花都被淹死了。”
裴丞被江三爷这番话给逗笑了,当初还没有出嫁的自己的确因为闲得慌,所以才想着在院子里种几株花,他自己亲手种的,没有让花匠帮忙,结果隔天下了一场雨之后,自己的花就死了,补救也没办法。
“那几株花是我求着你在外面带回来的。”裴丞眯着眼睛,同样开始追忆往昔,“我当时还以为你在外面的街道给我买的便宜货,不然怎么会一场雨就把我的花都给淹死了,结果后来我在江家的前院看到了同样的花。”
江三爷的神色也有些回忆,他笑了笑,应该也是想起了当年做的傻事,所以脸上也不由自主的带上了怀念,“那些花是大哥从帝都带回来的名花,华城跟帝都的土不一样,那些花原本只能在帝都才能养活,但是大哥在带花的时候,也专程命人带回了帝都的土,不然江家前院的那些话也同样是养不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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