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重山向后仰了一下, 去掰叶一鸣的胳膊, 和凌逸风的对话也就只能告一段落。
凌逸风叹了口气,不再看他,从抽屉里随手翻出一张刚及格的数学卷子,埋头开始订正。
一直到英语课上课, 齐重山才收了手,跟叶一鸣俩人乖乖坐到座位上听课。
其实齐重山平时不怎么爱闹, 应该说从小他就一直比较“端着”,很少跟同龄人一起打打闹闹,他这次回应了叶一鸣,有想回避凌逸风的意思在里面。
不是他不想跟凌逸风解释几个人间的关系, 而是因为从初中就开始的种种事情交杂在一起,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讲起。
而且凌逸风那么敏感的人,他一时间说不清这些复杂的问题,大概就会感觉到这几年实打实的分离带来的那种无法弥补的、记忆上的空缺,从而有些难过, 甚至又开始跟他车轱辘式的开始纠缠一些有的没的。
喜欢是肯定喜欢的,但他有时候也会觉得真头疼。
“上次听写的本子在我这儿,废话不多说了, 错一个抄十遍老规矩,记得带例句,”小莺抱着作业本进了门,走到讲台边,往后排扫了一眼,“齐重山叶一鸣上台听写。”
叶一鸣倒抽一口冷气,跟有点懵的齐重山对视了一眼。
听写对于他们俩来说一直是场灾难,丢不丢面子要不要罚抄还在其次,关键是老板娘会每周定时询问小莺班级听写情况,把他们提溜过去叨叨叨,甚至跟家长促膝长谈,烦都能烦死人。不过好在叶冰玉这人比较讲义气,基本上每次都会在底下给他们俩提示,完全不会写这种情况还是不存在的。凌逸风来这边之后就更好了,从小养成的打手势方面的默契足够应付听写,而且目前还没被小莺揪出来过。
再加上患难兄弟关键时刻的灵感爆发……叠加起来能救命。
“算了,叶一鸣下来吧,上次听写的还可以,”两人起身的时候,小莺突然改变了主意,“继续保持,英语成绩肯定还能往上蹿一截。”
“那是,老师教得好,”叶一鸣乐了,拍了拍齐重山的肩,“上吧勇敢的少年,快去创造奇迹。”
齐重山在下边儿给了他一脚。
“易风要么转过去要么自己上来替他听写,”小莺补充道,“听写还玩小花招,没意思啊。”
凌逸风一愣,没想到小莺其实早就看破一切:“那我上来?”
“说的跟真的似的,”小莺拿手指了指后面黑板,示意道,“转过去。”
底下笑成一片。
不知道是为了避嫌还是因为小莺已经事先杀鸡儆猴了,只有齐重山一个人上黑板的时候,叶冰玉反而没有继续提醒,好在在凌逸风的督促下,他还是勉勉强强背了大半个单元的单词,险之又险地过关。
“这次还可以,”小莺改完了黑板上的单词,语重心长地说,“真的要紧张起来了,现在多学一点儿,高三就能少后悔一点儿。不过我说这话没用,因为以后你们每个月都得听到那么一两次,一直到倒计时挂上黑板才没人说,因为是个人都知道紧张,没必要再说了。”
凌逸风背靠着课桌,低着头看刚刚订正的数学卷子。
“哦还有,班主任上次说咱们班谈恋爱的越来越多……其实谈恋爱有什么,谁还没早恋过似的,但是你们想想,要是高考结束之后还要上演一场为了爱情放弃学业的苦情戏,你是对得起自己还是对得起男女朋友啊,”小莺叹了口气,“要么就异地恋,异地恋多难坚持,双双进名校多帅啊,是不是。早恋没关系,关键是不能让自己以后觉得后悔。你愿意让别人想起你就觉得痛苦吗?你愿意想起一个人就觉得痛苦吗?”
说完,小莺拿手上要讲的报纸在齐重山背后拍了拍:“下去吧小伙子,还杵在这儿干嘛呢。”
齐重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视线始终落在凌逸风的背影上。
他不愿意。
他相信凌逸风也不愿意。
齐重山叹了口气,把粉笔放在了粉笔盒里,走下了讲台。
————
高二下学期的学业有骤然加重的趋势,凌逸风在又跪了几次理科考试之后终于被老板娘新账旧账一把算,找来了传说中日理万机的凌逸尘。
说实在的,虽然老板娘平时古板严肃了一点,但骨子里真是个好老师,不然一个不计入总成绩的转学生的学习情况她也没必要过问。凌逸风知道她的确只是在恪尽职责,但他也实在是头疼,齐重山说自己的英语老师如果是凌逸风他大概能学好英语,而现在齐重山都快成自己半个家教了,他该考差的科目还是一个不落的一路红灯。
凌逸尘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凌逸风不是不学,实在是基础和天赋所限。在老板娘委婉地提出孩子在高中阶段需要家长陪伴这个话题的时候,他只能表态自己会尽量关注弟弟的心理健康和生活质量,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得去应付高一办公室处理凌浩然那边的“找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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