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各种猜想从他的脑中浮现,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有点发懵。
起床起急了吧。
凌逸风坐在床边发着愣。
他可以安慰自己,自己是因为喜欢齐重山,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他也大可以告诉自己,他有这么大的反应,也是因为齐重山的回避。
齐重山在回避什么?
还是说他没有回避,只是自己想多了?
而自己这种习惯性的“想多”,会不会给两人带来负担?
凌逸风想得有点脑仁疼,用力甩了甩脑袋,慢慢呼出一口气,踩着拖鞋出了房门。
他去给薄荷浇水。
齐重山当时送给他的那盆薄荷,被他送给了凌逸尘。
说是送,其实应该是强买强卖,凌逸风非要给,凌逸尘没办法,只能收下放在了办公桌上。
他不想再见到任何有关齐重山的东西,但薄荷虽然只是植物,在他心中更是生命,薄荷枯死只会让他觉得更难受,别的东西他可以直接扔掉卖掉,甚至一把火烧掉,薄荷不行。
后来凌逸尘把那盆长得太过欢实的薄荷给移栽到了新买的房子的院子里,谁知道那薄荷生命力太过顽强,很快就爬满了整片土地,烦得凌逸尘直想把薄荷给拔了,估计也是看在这是弟弟的初恋纪念的份上一直在忍着。
不知道是不是反弹作用,当时一直在各种回避齐重山的凌逸风,多年过去反而开始后悔自己将以前的东西断得那么干净,开始越来越放不下,也就一直活在了浑身萦绕着薄荷香气的高中时代,办公室、家中阳台、书房、卧室,基本上有他在的地方就有薄荷。
薄荷的花语是期待与你再次相遇。
这是齐重山说的。
当初他送薄荷的时候,又怎能想到,这句话会一句成谶呢。
凌逸风浇完了水,绕了一圈回来,才想到自己还没回消息。
- 好
还能说什么呢,答应好的事情。
凌逸风把手机扔回了沙发上,开始给自己做早饭。
————
在家浑浑噩噩了一天之后,齐重山的车准时出现在了学区房的楼下。
凌逸风刚在卧室换好了衣服,看见那辆车的时候,手不自觉地抖了抖,才关上了衣柜的门。
时节已经是深秋,凌逸风顺手在门口的衣架上扯了条围巾,放在身前比了一下花色,一边往脖子上系一边下了楼。
齐重山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翻领大衣,最上面的纽扣解开,能看见里面薄薄的单衣和暴露在冷空气中的漂亮的半截锁骨,这种穿法好看是挺好看的,就是冷,冷得凌逸风都想替他跺脚。
也不知道是因为齐重山的火炉体质作祟,还是因为他这么多年过去了,总算修炼了一点儿非直男的气质出来,而不是像以前一样,直男到洗护用品都只分冲得干净的和怎么洗都滑的,用什么全靠凌逸风指点。
“看我干嘛?”凌逸风走近了才发现齐重山的眼神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一时间觉得有些不自在。
“感觉你今天这身,有点眼熟,”齐重山伸手调整了一下他的围巾,“你是真的挺喜欢羊绒啊。”
“羊绒多暖和……啊。”
齐重山的手指从围巾内侧触碰到了他的脖颈,让他在吐出最后的那个语助词时微微变了声调,显得有些暧昧。
“你不冷吗?”齐重山的手依然停留在围巾上,“你穿得有点儿少。“
“这话该我问你吧?”凌逸风不解地看着他,“你穿得比我少多了。”
“要试试吗?”齐重山笑了笑。
凌逸风的眼神落在了他修长的手指上,很快又挪开。
从很早的时候开始,他就发现自己对齐重山的手比较有感觉,不止是心理的,有时候能上升到生理层面上,所谓的手控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齐重山也是深谙此道,从两人还只是纯同学关系的时候就开始拿这点来反复试探和逗弄他,没想到十年过去了,他还继续用着这招,问题是这招还屡试不爽。
“上车吧。”凌逸风没由来地想到昨天晚上的消息,叹了口气,率先拉开了车门。
齐重山愣了一瞬,也很快跟上。
凌逸风知道,以齐重山当年对自己情绪的惊人感知度,他应该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那一瞬间有些低落了,但知不知道为什么……
凌逸风就不是很清楚了。
要问清楚吗。
齐铭叫他有事就问。
那就问吧。
“你昨天晚上……忙到很晚才回来吗?”凌逸风靠在车窗边问。
“跟平时比,还好,”齐重山一边倒车,一边抽空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凌逸风把说“没什么”的冲动压了回去,硬着头皮说,“你没回我消息。”
“嗯?”齐重山显然是有些意外,看上去绝不像是装的,“哪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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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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