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凌依一切都看的太乐观了。
于府现在就等于是纳个妾,你再贵重那也就是个妾。聘礼于府倒是看在寿康侯府的份上并没有要求按纳妾的例退回去些,但想要堂堂正正的来拜天地入洞房那一套却不能了,两府都是皇城里有名有姓的人家,也不愿意弄的太难看了,何况帖子都已经散下去了,索性还是吉时的那一天,去了那些礼节只是摆酒热闹了一日罢了。
原先的正红吉服的和千宝万珠凤冠显然是不合用了,于府里连夜赶制了一身偏红色的吉服送了过来,凌依看着这一身赶制出来的粗糙嫁衣流泪,期盼了几年的大婚竟是这样仓促的办了,自己最后居然走了姨娘的老路。
凌依回想着凌雉大婚那天的奢华风光,艳红的指甲深深的扎进了细嫩的手心里。
正日子那天凌依穿好吉服上好大妆,坐了一顶红轿被人从侧门抬了进去。
凌依坐在喜房里,一看这屋子里的陈设装饰就是赶着弄出来的,豪无喜房中的精美,一想起听施夫人说凌雉的夫家是如何如何修葺凌雉的喜房院子的凌依更是气闷,这算什么?什么都是给她瞎凑合,她也是侯府千金,于家怎么能这么待她?!
凌依示意自己的陪嫁丫头玛瑙去问问,那玛瑙也是伶俐的,她在凌依身边久了,以前在沉香榭就是爱欺负教训小丫头的,如今仗着自己是凌依的陪嫁丫头更得了意,出去不阴不阳跟一个管事嬷嬷念叨了几句,那嬷嬷不着急不着恼,缓声道:“姑娘不知道,原本给姨奶奶收拾的屋子是正屋,没有一丝不妥当的,但咱们也是前天才得了信儿,忙不迭的将这边的屋子收拾了出来,有些不妥当的还请姨奶奶担待着吧,缺什么少什么回来奴才们自然是会按例添上的,万没有怠慢了姨奶奶的道理。”
这管事嬷嬷张口一个姨奶奶闭口一个姨奶奶的,听得玛瑙气的想翻白眼,想要掐腰骂几句但一想到自己主子确实已经成了妾室,府里这些并没有什么错处,真的闹起来了以后自己也不一定能有了好果子吃,玛瑙也不再说,一跺脚转身去了。
“周大娘……”这管事嬷嬷身边的一个小丫头有些怯怯的拉了下她的衣角,低声道,“姨奶奶怎么说也是侯府里出来的,您不要得罪了她呀。”
“侯府里出来的?”周嬷嬷轻声一笑,“从哪里出来的那现在也是个妾,这府里我只知道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们是主子,却不知道姨奶奶也成了正牌主子?”周嬷嬷是几代的老人了,眼看着这事出了太太的脸色就没有好过就明白了八分,一个失了名节的小姐,虽说是以侧室的身份嫁过来了但也是打了府里的脸了,况且府里还有未出嫁的三个厉害小姐呢,这样的人能浮上水才怪了,她见身边的小丫头犹自惴惴的也好笑,笑道,“小妮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如今你既然跟着我学规矩,我自然会将这些事慢慢的教了你,你才几岁呢?懂得什么,且慢慢看吧……”
玛瑙惹了一顿不痛快回去了,也不好跟凌依多说,只吞吞吐吐的说这几日府里实在忙,照顾不到的。
凌依听了也明白了几分,气的肺疼也没有法子,只能暗自安慰自己,为妾又如何了?只要能拢住夫君的心就比什么都强,像夏姨娘一样,不一样能生下孩子傍身么?凌依暗自发誓,一定使尽了手段在这于府里立住脚。
凌依自己暗自盘算,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于少爷于琏才跌跌撞撞的让人扶了进来,这于少爷本是个左性之人,人不聪明但倔性大,本来听说给自己定了个侯府小姐就有些不喜,他才学上不行,仗着老子捐了个同知,但又不会官场上蝇营狗苟的事,没个上进的心,只想娶个小门小户的来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扔了个侯门小姐给他,没成想临了了又成了个二手的,出了这种事就算是降成妾又有什么好的?
于琏半醉办装,滚到床上就翻身睡了,懒得再理会他那侯府千金妾身。
凌依看着醉了根本不理会她的于琏气的咬碎了一口牙……
“今日你府上不是嫁大小姐么?”褚奕峰早就知道今天是凌依出嫁的日子,以为凌霄怎么也得忙的脱不开身就早早的自己睡下了,没想到刚躺下凌霄就来了。
凌依出嫁他孝中不便过去,再说褚奕峰也有一点自己的私心,他又不是不知道寿康侯府里东西风之争,凌雉表妹大婚时自己也没去呢,到了凌依那更不能去了,只吩咐章公公比照当时给凌雉的礼再减五分送过去了事。
“哪有什么事,再说还有我大哥盯着了,说白了他才该忙活呢。”凌霄不让褚奕峰起身,自己脱了外袍在暖炉前烤了烤才过来坐在了床边,给褚奕峰掖了掖被角笑道,“不过是纳个妾,也没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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