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云承瞧少年耷拉着头,蔫蔫的,望着对方被日光照得通透发红的耳朵,抬起手,指腹碰了碰,笑了声:“怕人?”
巫舟被对方碰的耳朵痒痒的,抬头幽怨瞅了阎云承一眼:“殿下,我才没有。”还有,不要老是动手动脚的,虽说他狗子时萌的他自己都想撸一把毛,可他现在是人。
他发现阎云承估计还觉得他是狗子,时不时会摸一摸他的头。
好多次都把他束好的发给弄乱了。
阎云承乐此不疲地帮他再束好,还不嫌麻烦。
巫舟总觉得他是不是太无聊了,拿他逗闷子呢。
阎云承看少年真的恼了,收回手:“那为何不想去?你若是怕那些人,有我给你做主,他们不敢说什么,更何况,你戴着那个东西,就无人敢动你。”
巫舟知道他说的是脖子上戴的那块玉牌,关键不是这个,想怼人他从来不输,可问题是,万一一不小心暴露了,就不太妙了。可巫舟却也很明白,别人兴许还只是怀疑,阎云承很聪明,若是他寻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反而会惹阎云承起疑。
巫舟想着,他也不至于这么点背,等后日寿宴肯定侯府很忙,指不定压根不会有人注意到他这么一个小厮。
想到这,巫舟仰起头笑了笑:“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那殿下到时候可要好好护着我,你可就这么一只狗子了,没了可就真的没了。”
阎云承被少年话里雀跃的嗓音影响到了情绪,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于是,又将少年的发给揉乱了。
巫舟怒了:“殿下!”
阎云承瞧着少年仰起头攥着拳头的模样,仿佛能想象到他面具下鼓着的脸……不知那毛脸下会是何模样?
先前还不觉得,可越是相处,他竟是有想要一窥究竟的好奇心。
……
很快就到了后日,巫舟一大早准备妥当,给狗子穿上梁公公找人专门制作的小衣服。
等漂亮的小狗崽子在桌子上绕了一圈,脖颈上挂着的铃铛随着那小碎步叮叮当当直响。
巫舟望着鲜艳的狗子,再低头瞧着自己的小厮装,幽怨了。
“在想什么?”身后,男子俯身靠近了些,不其然的问道。
巫舟望着狗子,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人不如狗。” 他当狗子的时候,可没这待遇啊,就算是现在,也没有。
身后男子低低笑了出来,胸膛间鼓动的笑声从巫舟的后背传来,他面具下的脸一红:“殿下你笑什么?我、我就是随口说说罢了。”
结果,某人恶劣道:“你若是愿意,我让梁公公也给你照着大一些准备一套。”边说着,退后两步,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不过,怕是这尾巴的部分会比较露……”
巫舟恼羞成怒,耳朵根都红了:“殿下你还是闭嘴吧。”说罢,直接将人给推到了轮椅上,真是……他算是发现了,先前到底是怎么觉得男主是个冷漠性子阴郁的人?
这人禽兽起来,连狗子都戏弄。
阎云承这些时日与巫舟相处,发现少年并不怕他,这种感觉让他新奇又有种被平等对待的异样感,这种感觉,让他相处起来极为清楚,自由自在。
对方知晓他的秘密,他也知道对方的,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让阎云承难得露出在外人面前没有的一面。
他也不恼少年将他推坐下来,反而有闲心调侃:“啧,狗子本事了,都敢对主子动手动脚了。”
巫舟干脆不理他,将狗崽子往他怀里一塞:“抱好了,你狗儿子。”
阎云承将瑟瑟发抖的狗崽子放在腿上的薄毯上,却是没怎么碰,闻言,笑了笑:“胆子倒是更大了,敢骂本王是狗?嗯?”
巫舟不咸不淡道:“奴才不敢啊。”
顺便往上翻了个白眼,可我怎么瞧着,殿下你还挺高兴的啊。
阎云承的确心情不错,如果是别人这么说,他大概会不悦,可少年自己都是狗精,说他是狗,那也只是将他摆在与他同等的位置。
巫舟是不明白他的脑回路,将人推出去,就发现梁公公就站到了回廊尽头,看到他靠近,朝着两人恭恭敬敬行了礼。
阎云承面上早就恢复了冷淡:“走吧。”
梁公公应了,弓着身跟在身后,却是忍不住偷偷看了眼推着轮椅的少年,面露惊奇。他自小服侍殿下,还真是第一次听到殿下这般高兴。
他离得远并未听清楚两人说了什么,可殿下的声音明显带着笑意,甚至还笑了几次,让他感慨不已,对巫舟更加尊敬,心想,殿下果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是不同的。
……
巫舟与阎云承到侯府时,武安侯亲自在外接见,看到云王府的马车过来,立刻迎了上去。
除了阎帝的态度让武安侯对其不敢轻视之外,更多的是出于愧疚之心。他的儿子将堂堂一个皇子给害成这样,不仅如此,甚至觊觎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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