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伽焰将他拉近些:“不收起来摆在屋里?是人都能一眼看见,小桃最是好奇心重,她要是打开看到,你打算怎么说?”
“……”
然后秦桐哀嚎一声:“我还打算明天就把京中地段最好的那个楼给买下来,你这一说,那该怎么办?”难得看到正在出售,要是去得晚了被别人抢了可怎么办?
陆伽焰沉默片刻,然后道:“这个简单,你找个管事的,自己当甩手掌柜不就结了。”
秦桐恍然,对啊,他自己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董事长从来都是只负责签名的,钱也赚了玩也玩了,挺不错。
于是他兴奋的对着陆伽焰道:“明天你陪我把楼定下来。“箱子太重,他搬不动。
陆伽焰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思,面上却不露声色,只道:“也好。”
江歧站在门边咧咧嘴,真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他难道不知道这个世上有种叫银票的东西?那些个箱子,早成了收在陆伽焰怀里的银票,就在秦桐扑进来的前一刻,他刚刚收好的。谁叫那家伙气息太明显,老远就能感觉到。
叹口气,江歧往外走,觉得自己现在很同情秦桐:那家伙,被吃定了!
追思
第二天,秦桐难得的起个大早,匆匆吃过早饭就准备出去将看好的店面给弄下来,走到大门口,见到陆伽焰两手空空一脸轻松,他前后左右看了个遍也没见那几只箱子,心里疑惑,问道:“银子呢?”
陆伽焰看他一眼:“要我这样扛出来?”
“……”
“走吧,要用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
秦桐摸摸鼻子,只好带着一肚子问号出去,反正扛箱子的不是他,到时有钱付账好。他本来打算拉着马车装箱子,但瞧陆伽焰这模样显然马车是用不上,看这两天天气难得清爽,于是秦桐心里一动,决定以步代车,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调查一下“市场行情”。
陆伽焰自然不会有异议,跟着秦桐从最近的店铺开始,一间一间的慢慢逛过去,反正他的体力好得很,就不知道某个人有没有逛完整街的体力。
早饭后小桃送他们出门,收拾完桌子回屋里,见到娘正拿着件做了一半的衣服,右手捏着根针,像是准备接着做衣服,可半天也不见她有动静,小桃不由小心道:“娘?”
周嫂一震,那枚细针从指间滑落,“叮”的落到地上,小桃赶紧的将针捡起来收好,问道:“娘,你在想什么?”
周嫂将小桃拉到身边来:“琴儿,”她这样叫道:“琴儿,你知道娘这几天出去都干什么去了么?”
这么多年,娘还是第一次这样叫她,小桃略略思索:“娘,你是见到他们了?”
周嫂将小桃的手握得紧紧的:“见到?早见到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他的脸,就算十年过去了,我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那天那队兵马进城时,我就认出来了!”
随即表情又变得无力起来:“可是知道这些都有什么用,我还是想不出能报仇的法子,他现在已是大将军,位高权重,那些人也同样的更加得意了。想要报仇,想要你父亲沉冤得雪,真是越来越难。”
小桃面露讶色,原来那日见到的那队兵马便是么?那娘为什么不早告诉她?可这些话她问不出口,她从未见过娘这么沮丧的样子,连带的让她也有些沮丧起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静静听着:“琴儿,我带着你改名换姓,忍了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苦,就是想要活下去看着他们遭报应。可报应,怎么来得这么慢?”
“娘,你以前不是经常对我说活着就总会有办法的?办法,总是会想出来的。”
小桃咬咬唇,她的手已被娘握得发疼,她不能挣出来,伸出自己的手覆上那明显已变得苍老的手背:“娘。”
周嫂的眼泪突然在这时涌出来,摇头哽咽道:“报应来得慢,可它还是来了,那个叫付元的副将几天前刚死了。”
周嫂的手猛的抽出来,改扶着小桃的肩膀:“他死了他死了,琴儿,当初我只过他两面,城门前我没认出来,可后来我想起来了,他那时便已是晋扬的手下,现在随着一路高升,怎么可能脱得了干系?!但是他死了,就在几天前。”
小桃怔住,死了?
“报应我该说是来得晚还得正好?他享了十年福,那本该是你爹的,他一丝一毫都不该得,可他若是不享这十年福,怎么能在我看到他不久他就死了?”
周嫂的声音已经有些模糊,却还是不停地在说下去:“琴儿,你说老天是不是开眼?可他为什么不帮你爹洗冤,还有你哥哥的仇,为什么不让罪魁祸首也死掉?为何还要让他活得好好的?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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