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卫氏低低道。
胤禩,额娘没用,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太子那边抓住时机挑拨胤禛与胤禩的关系,大阿哥这边却也在趁机拉拢。
胤禩拆了纱布,看到桌上一堆上好的补品药材,不由微微皱起眉。
高明在一旁为难道:“主子,这些东西,该如何处置?”
“送些到惠妃和额娘那里,余下的,你就先放着。”
胤禩说完就陷入沉思,如今大阿哥与太子之争,正如前世一样,不仅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愈演愈烈,上面还有正值壮年的皇阿玛,下面就迫不及待地做些小动作出来。
前世他当局者迷,也跟着一起掺和,结果就是圈禁废黜,这辈子他却绝不想再卷入任何党争之中了。
但是自己不想,并不意味着别人就能放过他,幸好他现在眼睛有伤,大可借口休养躲避这些事情,只不过四哥那边,就不太好过了吧?
胤禛这会儿确实不太好过。
太子那番话,还未让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太阿哥又将他喊去,极力夸奖了一番,将他说得地上无天上有,末了才轻飘飘道出自己的目的:你以后若能成为大哥臂力,大哥定不会亏待于你的。
胤禛叹了口气,不过是逼奸商捐个粮,怎么在旁人眼里看来就那么复杂?
从毓庆宫出来,他本想往胤禩那里,却见天色已经不早了,又想起太子的话,硬生生捺下去与胤禩商量的念头。
八弟眼伤还没好,不应让他费神的,何况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跑去向太子告密,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原已踏出一半的脚步,又收了回去。
“爷?”苏培盛诧异道。
“回府吧。”
他们兄弟俩自小的情谊,总不会因为这件事生分了才是。
那天之后,两人都不再提起那个荒唐,那段记忆如同被淡忘了一般,了无痕迹。
没过多久,良嫔被晋为良妃。
康熙在对待后宫上的态度是比较苛刻的,除了早年跟随他生有子嗣的那些女子被封为妃,其他年纪较小,资历稍轻点的,再怎么受宠爱,至多也就是个嫔,算起来,能够被封妃的,屈指可数。
何况卫氏的出身之低,不说康熙朝,就大清开国以来,也算独一份了。
这件事情让宫中上下都掀起不小的议论,较为一致的说法是,因为胤禩的眼伤,康熙想要弥补卫氏。
否则为何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晋位,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封妃呢?
各人心中,自然都有几番计量。
胤禩因着眼伤的缘故,康熙只让他去吏部学习,却也没有具体派给他什么差事,余下的时间就是去太医上门来问诊开药,每每有人上门来,闻到的就是满院子一股药味,令人掩鼻退避三舍。
久而久之,除了胤禟等几个年纪稍小点的阿哥,也没什么人愿意往这里跑,胤禩乐得清闲,每日除了去吏部转一圈,回宫时再去良妃那里请安,便回来读书写字。
胤禛则忙着之前没有做完的八旗生计勘察,又常有太子与大阿哥来拉拢,让他不胜其扰,竟连去看望胤禩的时间也有数。几个月下来,整个人也瘦了一圈,却看起来愈发精干,平时也不苟言笑,令人望而生畏,不敢亲近。
日子就这样慢慢滑过。
而此时京城索额图的府上,却来了两个意外的访客。
来客
眼前的这两个人,发饰穿着,与京城街道上那些百姓并无二样,就连举止也看不出端倪,惟有他们开口说话时,带了微微的口音,一字一句都咬得甚重。
化外蛮夷,败军之将。
索额图看着他们,将这句话在肚子里转了一遍,脸上的矜傲显露无疑,也不让那两人坐下,便道:“你们也算好胆色,居然敢从准噶尔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来,难道就不怕老夫将你们告发吗?”
两人对望一眼,其中一人扬起笑容,却是不亢不卑。“中堂大人,您若要告发我们,就不会在这里同我们说话了,这是大汗的信物,请过目。”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枚物事,管家忙上前接过,转呈给索额图。
因着康熙对准噶尔的重视,索额图也曾为此下过一番苦功,这枚东西所标记的意义,他自然认得,看罢搁在桌上,淡淡道:“有话快说,趁老夫还没改变主意之前。”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随即笑道:“我们此来,是想与中堂大人做一笔交易。”
“哦?”索额图挑了挑花白的眉毛,面露不屑。“你们蒙古每年从大清这得到的资助不少,却从未听过有什么值得朝廷交易的。”
“请中堂大人屏退左右。”那人看了索府管家一眼道。
“不必避讳,有事就说,他自然是我信得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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