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与他一样寂寞,与他一样孤独,也是彼时支撑相伴的唯一慰藉。
他说话的样子确实是格外认真的,没有再避而不谈或是试图欺骗。
“那么那天晚上,你一整晚没有回来,是和她去了哪里?”她沉吟片刻,一字一句地想问清与他有关的每一件事,不错过每一个细节。
封卓伦揉着她头发的手顿了顿,“去看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话音落地,她没有说话,却微微蹙了蹙眉。
他这时抬头浅浅亲了亲她的下巴,望进她的眼睛,“你知道么,如果要我说我这一辈子最恨的人,是她……可是如果想到从此世界上再没有这个人,我更心如刀割。”
容滋涵头一次看到这个男人的脸上,除去骄傲、戏谑、无谓,有了真切汹涌的情绪。
其实她还有很多很多想问他,他的所有都在他身后藏得太深,她还是一时半会没有办法全部看清。
可是这一刻实在太好,好到她都忘记当初分手时分崩碎裂,好到她都不忍用现实去触碰。
“你……为什么没去法国?”两人俱是一时无言,她半响开口问道,平静的声音里却还是有一丝起伏。
“机长被唐簇绑架了。”他挑了挑眉,轻松地回。
她翻了个白眼,立刻卷着被子要从他身上下来。
封卓伦朗声笑着把她抱回来,笑容里是从未有过的直接而清澈,“你真傲娇,学学人家小丸子那样又二又萌,傻乎乎的多好。”
“那你是谁?花轮同学吗?”容滋涵当仁不让。
他装作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我要是花轮的话,那么动画片就要变成岛国片了,花轮同学应该不会把小丸子脱光压在怀里吧?”
“流氓。”她很鄙夷地白了他一眼。
他漂亮的眼睛笑得都弯了起来,“那你昨晚看到流氓出现还那么高兴,在我怀里哭成这样,嗯?”
见她别过脸没理他,他这时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低声道,“我不来,你不就要跟别人走了。”
他声音里的柔意散漫开来,萦绕在她周身。
“涵宝……”他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谢谢你。”
1200公里的无线电波,是你的确认、是你给我的这一份绝路里重拾的义无反顾。
这是那些汹涌的暗潮来临前最后一次,我得来不易的、太过美好的时光。
我此生都不会忘记。
她听了他的话垂着眸往他胸膛上靠了靠,贴在他的心口。
“饿不饿?”封卓伦看着埋在自己胸膛上的脑袋,这时转而又露出了熟悉的戏笑,“要吃点什么吗?比如……牛奶?”
正常人的思维必然是会觉得上述对话分外正确而体贴的,可她怎么能不知道这人有多少花花肠子,立刻薄羞带怒地抬脸瞪他,“封卓伦!”
“你睡觉的时候我出去买早餐,在电梯附近碰到傅政的儿子。”他心情似乎很佳的样子,“他跟我说,昨天晚上他爸爸把他和妹妹扔在套房的隔间里,他一晚上听到她妈妈一直在哭。”
“我算了算,昨晚我都没有动你一整晚。”他的手指从她的光裸的背往下探,“所以说,人比人,我还是很通情达理的,是吧。”
她听得又气又笑,“还不是你把好人带坏了,要不是你昨天的提议,蓓蓓至于那么招罪吗?”
“你说傅政是好人?”封卓伦立刻嗤笑了一声,“你昨天没看到他老婆手腕附近的绑痕么?”
他那张好看的脸上只清晰地写了一行大字――我还没逼你玩SM呢,我多好!快表扬我!
容滋涵实在没耐心,额头青筋挑了挑,掐住他俊挺的鼻子道,“混蛋,我要给我爸妈打电话。”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房门口传来“叮咚”一声的门铃声。
“喏。”封卓伦纵观全局,这时闲适地将她的手拿开握在手心里,放在嘴边亲了一口,“我去开还是你去开?”
她能去开么!给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她浑身上下除了一身的青红斑斑,连块破布都没有!
封卓伦笑得更溢,这时把她从身上抱下来,自己下床走过去开门。
等门打开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时,容滋涵才意识到她刚刚都没想到谁会找来这里。
容羡长驱直入从门口走进来,看到床上裹着被子的她时,瞪大着眼睛尖声叫,“……姐!你真的和他搞上了?!”
她也怔住了,从头到脚尴尬得连一分都没办法动弹。
容羡这时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了一遍,看到她肩膀附近露出的浅显的红印,立刻走到床边急急道,“前面我打你电话,是他接的,你……你真和他一夜情了?!”
“六爷。”封卓伦挡在房间的走廊口,出声朝容羡指了指身后,“你别激动,顺便让你老公到楼下去等,非礼勿视没听说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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