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阴森,星光淹没在黑暗中。
船至岸。船夫把贝利尔打下去。贝利尔还未来得留他,他已逃之夭夭。
河水因光线变作黑色,两岸连颗草都没,只有裂缝的巨石路面。天上有乌鸦飞过,远处是一座高塔。
贝利尔居然胆大到惧怕都无,顺著河水往前走。
走了很长时间,他才走了一半。
至此,已可以听到巨大的水声,还不安地阵阵回荡。飞鹰瀑布的水声跟这个一比,简直成了蚊声。
他走到高塔前,车。
路到此截断,在塔两侧泻作瀑布。
只是,这个瀑布看不到底。雪色水花滚入万丈深渊。
高架的两塔间,两塔间是石做的桥梁,下面是万丈深渊。
深渊对面也是同样的高塔,中间用灰石桥连接。但是对面似乎里这有几百米远。
桥无边无际地蔓延到另一片灰暗的土地。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强烈吸引著我。对面的东西绝对不寻常。
可是,贝利尔不能再往前走。这个桥看去太危险。
这孩子青春期仍未过,愣要跟我反著干。他吞了口唾沫,特别兴奋地穿过高塔,迈上石桥。石桥破旧不堪,就像古老的穷街陋巷。两旁甚至连扶手都没有,走上去就像在踩钢丝。
贝利尔仰著头,竭力不往上看,从容地往前走。
他快走到一半。
不小心踢到一颗小石头,小石头卡进裂缝中,又拨拨滚下去,无声。
贝利尔停了停,手指湿透,继续前进。
三分之二。
四分之三。
五分之四。
......
眼见就要抵达对面的高塔,脚下忽然颤了一下。
贝利尔打滑,险些跌落。
他狂拍自己的心脏,提起脚,慢慢放在地上。很平稳。他松一口气,再提另一只脚。
但脚未落地,已天地撼动。
无数石块从桥上落下,又从空中跌落。脚下石桥摇晃,贝利尔又一趔趄,跪在地上,紧紧抱著桥。
这一抱,就离深渊又近一步。
石桥疯狂摇晃。
贝利尔几乎要被甩出去,四肢散了又紧散了又紧,反反复复,惊波连连。
对面高塔的后方,极远处,红光混著阴黑冲天而出。
石桥猛地一震,贝利尔立刻飞出去。
他六魂已失,舞动毫无作用的翅膀,抓住对面山壁上的石头缝。
一只手,两只手。
两只手捞捞地扣住缝隙,单支翅膀还拼命震颤。
手指开始流血,他满头是汗。力气太小,山壁并无太多崎之处,根本无法爬上去。
天,怎么办?r
很快他支撑不住,一只手落下,却带得整个人下滑,四五米深。
贝利尔呜咽一声。
又一次扣住石头,手指已血肉模糊。
怎么办,怎么办!?
告诉路西法,路西法在哪里?我怎么说?贝利尔就要掉下去了!
贝利尔双脚无助地往上蹭,强烈的求生意志让他坚持了很久。
但终体力不支,指甲碎裂。
深渊就像一个黑洞,一个吸盘,僭越极限的强大吸引力将他拽下去。贝利尔在惨叫中坠落。
不,不,救他!救他回岸!!
神奇的事发生了。
贝利尔已被吓晕,身体浮在空中。像被人拎起来一样,飞回第九狱入口。
怎么回事?
这里有鬼怪?
可是......看著他的样,实在不忍。唉,让他回宿舍,不要再乱跑了。
贝利尔消失在罪孽之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贝利尔去了哪里?
那高塔对面又是什么?
镜头往前激冲,比红外线还迅猛。
画面一下就跳转到了爆发出光芒的地方。这里的景象令我惊异,亦令我颇感不适。
银色的巨核。
赤红缠绕著暗影,暗影牵著赤红。暗红绸,就像龙的爪,紧紧扣著另一支。
巨核中央,两把剑插在一个琥珀座上,一光一暗。
火焰。沧渊。
宇宙进行著呼吸,黑夜脉搏在跳动。
我仿佛也成了有血肉的生物,脉搏像藤条,自脚心长到脑中,一根根颤抖,一根根乱跳。
乌云紧叠,就像野外的帐篷,静悄悄的。
只剩漆黑。
我一直觉得我是意识体。可是,意识体会有触感,会晕过去?十分费解。
视域转移回天界。我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见的X男男。
梅丹佐的家。
主人躺在床上,拉斐尔在旁边小媳妇儿似的沏茶。
"帕诺,我会帮你弄回来。"拉斐尔语气平淡,"这是在意料之外。玛门成年后竟然这么强。"
帕诺竟已被魔界拿下?那谁能告诉我,我昏了几天?
姑且听他们说说。
"不必。惹恼路西法,对谁都不利。"
深红的垂帘垂下,两人的表情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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