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丹佐穿衣服的速度飞快,跟他脱衣服的速度估计都有得一拼,给我套好后,拍拍我的肩,笑得不伦不类:“去祭坛吧,力天使伊撒尔。”
加翼的祭坛有两个,一个在第六重天,一个在圣殿外。前者是提升子的阶级,叫子祭坛;后者提升神圣阶级,叫神圣祭坛,名字起得挺没创意。说简单点,就是两根翅膀的在六重天加成四根,四根的在顶重天加成六根。
祭坛离希玛很远,在第六重天的边境,也是第六重天唯一可以感受到黑夜的地方。一同前去的天使有很多个,包括从耶路撒冷前来的能天使。他们看到我的表情不经推敲,就知道是在诅咒。
祭坛在一座巨大的湖泊中央,夜雾笼罩的湖面,反射出粼粼的水光。水很浅,只至腰际。天使们不能飞到祭坛上,而要从湖中走过去。木星虚幻海似的光环在我们的右上方旋转,速度很慢,无数发亮的小星点顺着光环移动,银蓝,亮紫,淡金,很像蜃楼海市。
深蓝夜,霜影在湖面掠过。白翎在空中翩飘,列成长长的队,雪花一般,一根根悬在祭坛上空,不规则地移动,不规则地上下浮动。
天使们从湖畔一个个下水,羽翼在水中滑动,声音轻灵,很像八音盒的妙乐。
拉斐尔牵着我的手,走入湖中。
湖水冰寒,我禁不住轻呼一声。拉斐尔握紧我的手,莞尔一笑:“放轻松,很快就能到了。”我点点头,跟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周围的天使都在看着他的六片黄金翼,看着他瑰丽的红发,皎白的面庞。大天使果然走到哪里都是最拽的。
隔了很久才走到祭坛下,我看到了站在上面的沙利叶。
他穿着短衫,背后一把绚丽的银色短弓,瘦削的小腿骨上绑着一个小箭囊,金瞳在萤光下显得格外妖艳。他面前的力天使裸着上身,头发湿润,脚下滴落一颗颗晶莹的水珠。
沙利叶左手捧金觥,右手蘸圣水,一边轻声吟唱,一边在力天使的额,下颚,胸口点过,背后的六翼轻轻舞动,光辉夺目。
力天使有些局促,只看着沙利叶不动。
沙利叶捧起主天使的双颊,印了一个吻在他的唇上。
霜花一般的银光,相交的唇粉红,像极了春末夏初的月临花。
就像有冰蓝的粉末降落,施了魔法一般。水影中,碧光下,羽翼一丝丝染为蓝色。
我轻声感慨:“好神奇,每个天使都会这样吗?”
拉斐尔说:“嗯。”
我说:“那你当时也经历过了?是谁为你进行的加翼仪式?”
拉斐尔说:“梅丹佐殿下。”
我说:“他不是火系的么,按道理说,火是克风的。”
“是,当时他叫我去找乌列殿下,可我坚持。被逼于无奈,他带我来到这里。”拉斐尔恍恍惚惚一笑,“然后我的初吻就献给他了。”
我无言。在这么淫乱的天界,居然还有人讲初吻,TNND拉斐尔实在太纯情了。
我看着沙利叶放开身边的主天使,两人一起走下台阶。
“可是,一会……我们也要……那个亲吗?”
拉斐尔牵着我的手上去:“没有关系,只是形式上的。”
说这么委婉,直接说不用舌吻不就好了么。
我说:“每升一级都要亲一下?”汗,难怪这里这么多同性恋,没火都给亲出火了。
拉斐尔说:“不,只限于子祭坛。在神圣祭坛加翼,要共浴。”
我说:“共共共共……共浴?”
拉斐尔说:“嗯。要拥抱,亲吻,身体贴身体,两人的每一寸肌肤对方都必须触摸过。但也仅限于此。”
汗……这么摸来摸去亲来亲去,还光着身子,还泡浴池里,这么情色……还不如直接XXOO算了!
我小心问:“那那,那你找的还是梅丹佐?”
拉斐尔点点头。
我说:“会不会有反应?”
拉斐尔半晌才点头。
我擦汗:“憋得一定很难受吧,同情一把。”
拉斐尔看着祭坛,发如红玉,荧荧发亮:“当时我们……并没有忍。”
轰隆!
我听到什么了?
……拉斐尔跟梅丹佐,有奸情!
“到我们了。”拉斐尔牵着我的手,往祭坛上走去。
我脑子里还在徘徊着这两人光着膀子亲亲的样子,都没发现自己已经站得很高,被底下的人盯着看。
拉斐尔脱掉我的上衣,放在一旁。然后端起台上的金觥,沾了圣水,点在我的额心。
玛瑙一般的眼极美,柔似水,亦同水一般无所依傍,流离失所。
他轻启唇瓣,开始吟唱。
词我不大明白,应该有很多专有名词我没学过。
歌喉婉转,唱出天界古老的旋律,在寂谧暗夜中,明灭星光下,回荡,飘漾,如同传说中的人鱼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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