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现在在做什么,跟谁在一起?”魏醒很捧场地追问。
“恩,跟我前任男朋友现任的男朋友坐在车里,他请我喝饮料。”
“恩……这样啊,那个男朋友帅吗?”
盛意扭头上下打量童儒初,童儒初一脸古怪。
“质量上乘。”
“好了,我马上要开会,你早点回家,妈说做了小鸡炖蘑菇,叫魏大去乡下找的草鸡,叫你早点回去吃。”
盛意叹息了一下:“要等等。”
魏醒那边笑了一声:“知道,你难得有个朋友,我叫妈给你留着。我去开会呢,晚上联络。”
“……好!”盛意想说些什么,但是……此刻确实不合适。
车队七拐八拐的,真的就拐到一处风景雅致之处,童儒初下了车子,亲手帮盛意开了另外一边的车门。
盛意缓缓地下了车子,抬眼望去,迎面的两棵梧桐树上,卧着两只黑白尾巴的鸟儿在那里安静地咕咕的絮叨。
“这里还没收拾好,以后会更加漂亮。”童儒初指着远处正在种植矮木的一排工人说。
盛意仔细打量这个大庄园,“盛意居”这三个楷体大字很夸张地挂在铁艺大门的附近。
“这里是太子哥为你准备的室内花房。”
“这里准备挖游泳池。”
童儒初介绍着,带着盛意向里走,考究的壁炉、精致的旋梯、水晶拱门、挂着希腊传说的油画山墙、细细的几股子喷泉推着两只小罐子不停翻滚的室内喷泉雕塑、博古架巧妙切割的空间、巨大的一整面的蓝色落地窗。
“我大哥在路上,我带你参观一下吧!”童儒初建议道。
盛意缓缓坐到有着串珠吊灯白色皮革包裹的沙发上,摇头:“不用,我坐这里等,最好快点,我答应魏妈晚上回去吃饭。”
童儒初没说话,他坐到他身边,拿起遥控打开电视给盛意解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盛意眼睛始终盯着电视,周围有人走动、有人窥视、有人在悄悄打量他。盛意能感觉得到,那些眼神,并未有着童儒初所谓的对太子哥曾旭的敬畏,那些眼神,并不友好,甚至……那些眼神就像在动物园的笼子外观看那些挣扎在笼子里的动物一般,有时候,笑也未必就是好笑。
多么可怜,这皮光水滑的动物(多么奇怪,这人是同性恋)。
原本应该在山野自由的狂奔,如今却深陷牢笼,一辈子不得解脱(搞不懂,为什么世界上会有同性恋这个产物)。
它们在笼子里度过一辈子,多么悲哀(我是有教养的人,所以我不能以同情的眼光看他们,也不能以看怪物的眼睛看他们,但是,他们就是怪物)。
盛意努力把精神全部对齐了坐在一边的童儒初:“你和曾旭……现在在一起对吗?”
童儒初点点头:“对啊。”
盛意挺奇怪,是啊没有比这样更加奇怪的事情了,他纳闷地拧下眉毛:“你们挺奇怪的。”
童儒初笑了下,完全不在乎地笑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不是最爱我,我也不是最爱他,我们在一起那是因为……我们都需要个人。”
过去在无声处消逝
盛意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一个和他同样的人——好吧,也许他自己还不如这位童儒初先生,或者同学,为什么他可以毫不在意地把感情说得那么随便。或许,是他压根跟童儒初的世界不同,他正想跟童儒初说点什么,但是,还是闭了嘴巴。
屋角的欧式大摆钟在来回摆动着,屋子里的电视里,一群孩子围着着解晓东在那里欢唱:“……最爱吃的是那个小葱拌豆腐……”。
“抱歉,抱歉,晚了,晚了……耽搁了!”随着一阵的哈哈中夹杂着透亮的声音,盛意慢慢扭过头。他没跟着童儒初站起来,但是,童儒初眼睛里闪着的那一股子压抑不住的高兴与雀跃却是瞒不过他的。盛意喜欢观察人。
“大哥,你回来了。”童儒初高兴地迎过去冲着一位四十岁上下眼睛笑成一条缝的男人打招呼,招呼打完,他客套地冲着跟在这位男人身后的曾旭笑笑,话倒是真关心:“太子哥,医生说什么,要不要紧?”可惜,他眼睛很快回到了眯缝眼男人身上,不停地打量着他,就要看出花来了。
盛意没站起来,他想着自己被强拉来,怎么着也要表示一下不满,所以他没动,再说了,在看守所,他跟那些所谓的坏人在一起住了那么久。坏人?谁又是好的,谁又是坏的呢?一时的贪念转不开而已,住进去了,都是秃脑袋穿号衣,没啥区别。
眯缝眼一直从门口笑到盛意面前,他总是这样笑吧。盛意看着他,仰脸看,这人笑眯眯地伸着手,一直走到他面前,很是热诚地跟他双手握,他……总不好叫人家这手架到空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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